槐花儿飘香

风清扬师者自师

槐花儿又开了，我是在公园游玩时偶然间发现的。又到了五月槐花儿飘香的时节，我却茫然不知。
     在纷杂的人流中，我四处游走，想要自己清静一会儿。看到公园的山坡上没多少人，便径自爬了上去。山坡露着褐黄的胸膛，衬着稀稀的几棵树，几片野草。虽已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但山坡仍未苏醒。还好草树都已变绿，正用生的气息渲染着山坡。
     忽然，我闻到一阵阵清淡的幽香，细腻中略带些甜味。积淀在心中良久的惬意立即涌到舌底，可是，那么熟悉的幽香却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望望那娇美的花，那魁梧的树；那淡绿的叶，那遒劲的枝，心中透过一丝失意。我绞尽脑汁，搜寻记忆中的每个角落，却依然没记起这是什么树，开的是什么花。
    “爷爷，快来！这边树上开的花儿好香啊！”一个稚嫩的童声在山坡上响起，白发苍苍的老人领着孙儿走到树下。“这是槐花儿，爷爷小时侯经常上树采摘。槐花儿很好吃的。”老人满脸笑容，意味深长地看着几枝在风中飘摆的槐花儿，似又在回味当年那个顽皮无畏的自己攀枝折花的情形。
     槐花儿，是槐花儿！我顿时惊住了，这么熟悉的花，我竟然忘了。一个人呆呆地立在高坡上，竟不知是该走，还是细细重续这久违了的槐花儿。老人随着孙儿慢慢地下了坡，孙子却一路蹦跳地跑了下去，全然不顾老人的劝阻。前面还有更美的风景，他怎么会眷恋这不起眼的山坡呢。
     轻风拂过，槐花儿在风中欢舞，清幽的香甜随风飘下山坡，飘过了小湖，飘向远方。我自从进城上学后，就再也没见过槐花儿。在喧嚣的城市里，我只顾奔走在教室、餐厅、宿舍的三点一线间，不觉已过了这么多年。城市里也有树，挺拔的杨树，轻柔的垂柳，如针山的松树，却难得见到槐树。公园里花也不少，然而，花非艳则香太浓，没有槐花儿那样自然而又清淡的香甜。我在遗忘了槐花儿的地方走过了春春秋秋，喜喜忧忧，在不断追求中忘记了归路。我从偏僻的乡村走进了小城镇，又从小城镇进入繁华的都市，随着理想的破灭，面对现实的压力，我迷失了。
儿时的年代里，没有真正的理想，所以可以不管他现实如何，只管梦就是了。放学后，背了书包一气儿跑出学校，玩到天黑。弄得满身臭汗，浑身泥土的，却意犹未尽地回了家。
    在五月的微风中，槐花儿开了，淡淡地香勾起了我们腹中的馋虫。约上几个小伙伴，带着应用之物，有说有笑地出发了,俨然一支远征的队伍。选好地点后，便分头行动了:上树的上树，撑杆的撑杆。小时侯，槐花儿是我们这些馋嘴小孩儿的零食，大口大口地嚼着喷香的槐花儿，从不管什么灰尘，什么小虫，都随着口水一齐下了肚。当时竟有中乐自逍遥的感觉，好像自己就是一个大侠远离了江湖，贤士避居于幽谷。只是，那些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其中真正有什么意义，却无暇顾及。
    少年都免不了有点野性难改，吃完了槐花儿，便肆意折毁，将树上的枝条胡乱折断，将槐花儿打得七零八散。望着树下零乱的枝叶，散落的槐花儿，心中还有一种莫名的豪情，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伟绩。最后，在树的主人的呵斥下，丢了杆逃命了，哪还管什么豪情伟绩啊！那人望着树下的一片狼籍，不住的哀叹、摇头，空中飘着的槐花儿清香依然。
从没想到自己竟会与槐花儿失散，多年后却又重逢。我也没想过，原来不是每个地方都有槐花儿。自从有了现实的追求，自从我走出了乡村，就再也没攀树折过槐花儿，再也没有毫无忌惮地吃槐花儿。现在远离了槐花儿飘香的家乡，去追寻新的目标，如果不是这次遇见，可能我会永远将槐花儿遗忘在记忆的尘埃里。
天空很蓝，风悠闲地携着清香四处游荡，却在我心头掠过一丝丝凉意。槐花儿依然飘香，而我再也不是那个放荡无忧的狂野少年了。
     我转身下了山坡，静静地走了。槐花儿的清香随了风，越飘越远，越来越淡……

爱尔兰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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