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 · 生日

四季生叶

             母子•生日
       阴历五月初八、初九，这日子，可能是我这一生最特别的记忆。这是俩母子的生日——初八，母亲生日，初九，儿子生日。
      上世纪九十年代，我进县城开了一家小吃店，小本经营，赚钱不多，但生意还算过得去吧。
      一天晚上，九点半，正准备收场了，来了俩客人。中年妇女很小心地问：“老板，还能弄点吃的吗？”“时间不早了，我要收场了。”见她站着不动，我又说，“前边的**夜店，你们到那里去吧。”“那儿我们吃不起。”这时，我才仔细打量一下二人，看样子，是一对乡下母子，儿子士气里装满精灵，身上校服告诉我，他是离这一公里的高中学生。那母亲可怜巴巴地跟我商量：“老板，我们是某乡的，我儿子在这里上学，明天是他生日，我从家里来看他一下。晚上没敢耽误他的课，所以来迟了……”“好，你们坐！”没等母亲说完，恻隐之心驱使我，毫不犹豫地接待这晚来的客人。
      说完，我就开始工作，也没问他们吃什么。当时不知怎么想的，可能就是要荤素弄两菜吧。
      “老板”，母亲再走近我，从包里拿出一方便袋鸡蛋，“老板，我们家穷，没钱吃什么，我带来三十个鸡蛋，这是自家的土鸡蛋，请你行个方便，给我               儿子煎四个荷包蛋，再给我娘俩炒碗饭吃，不要什么菜。剩下的鸡蛋就算是给您饭钱，您看行吗？”我可能有点惊奇，更多一点怜悯，愣站着，看着母亲。一会儿，母亲低下头，一副难为情。“行，您这么多鸡蛋够饭钱的，你们去坐吧我会按你的意思弄好的。”
      先煎好荷包蛋，端上去，母子俩每人一碗（小碗，每碗四个）并告诉他们：“你们先吃，我再弄两菜，我还没吃夜饭呢，就和你们一起吃夜饭吧。”不由他们说什么，我就快速地做我的菜了。一会儿，荤素四菜一汤上桌了。母亲站起来，走出座位：“老板。我没……”“不说了，这是我自己的夜宵，算我和你们母子有缘，就请你们陪我宵夜吧。”不由分说，把母亲推进座位。
      这晚，我比往日多喝了一杯酒。要他们母子喝点什么，他们怎么也不要。这顿饭，在我的努力调停下，母子俩后来还算比较放开地吃喝了。
      吃饭的时间里，我们聊了很多。
      母亲今年四十，今天是母亲的生日，明天是儿子的生日，阴历五月初八、初九。
      儿子今年十八了，在一中读高三，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
      儿子的父亲，几年前不幸离开了。家里还有七十岁的奶奶。家里就靠母亲和奶奶种几亩地，再加上农闲时母亲做临时工，来维持生计。
      儿子除了读书用功，还特别能体贴家庭，生活非常节俭……
      这顿饭，让我们攀成了亲戚。我比儿子大十岁，比他母亲小十多岁。我要认儿子为小弟，母亲坚决不肯，要儿子叫我叔。这样，儿子成了我侄子，他母亲成了我大姐。告别时，儿子喊：“叔叔，再见！”我好开心。
      在我的再三强调下，高考前的每周日，侄子到我这里来小聚一次。
      当年，侄子考上了一类大学。

      十年后（2006年），大姐五十岁，侄子二十八岁。
      母子俩一致通过，生日在我店里过（我的小吃店已经变成了一家小酒店）。五月初八下午五点，一辆小车停在我酒店门前，车上下来五个人，八十岁的奶奶、大姐夫妇、侄子和他的女朋友，（补充一下，几年前，我和侄子商量，由我撮合，大姐找了一个大哥，夫妻很好的。）
      晚上六点，生日“宴会”举行，席上就座的加了我们夫妻俩，一共七人。先吃生日蛋糕（蛋糕是我定做的，受到了大姐的责怪），再上酒菜。
      一桌平常的饭菜，大家很平常地吃喝着，完全就是一桌平常的酒客。
      不平常的是，席间我感叹了一句：“唉，这哪像一个省报大记者的母亲生日宴啦！”

      再十年（2016年），大姐六十，侄子三十八。侄子已经是省新闻部门主要领导了。
      五月初八，大姐的生日聚会仍然安排在我的酒店进行（我的小酒店换了大酒店）。
      在大姐的坚决的坚持和授意下，只秘密地请了四家客人：大哥（侄子继父）一家，侄子亲伯父一家，侄子的至亲舅舅一家，还有侄子的叔叔我的一家。大姐的亲家，我侄媳妇娘家，因远道不便，没有请。
      共排三席，分长辈一席，晚辈两席。
      没有音乐，没有鞭炮，只有大家一起唱了《祝你生日快乐》。在我们县的乡镇，六十大旬，鞭炮震天，那是一定的。席间的幸福快乐，笔者不想多写。只凭记忆，整理出两个人物说话的突出内容，也许对今人后人有所启示。
      我的侄子：我的妈妈，从小对我的严爱，长大后，特别是我工作后，对我的原则教育、走正道的教育，是我健康成长的重要能源。照妈妈的话做了，也许我的进步缓慢了些，但是，我从没感到良心的谴责，更没有过担惊受怕。我的妈妈是我的幸福，也是我的幸运。
      我的大姐：我曾经听到，有的官人回家办喜事、丧事，县里、乡镇里都来送情，排场大，光宗耀祖了。但是，我听到的更多的是这光宗耀祖的背后，有非言非语，还有诅咒谩骂。这背后的东西是民心。咒你的人多了，会积成恶气，这恶气会冲撞你的事业的。
官们豪们，好好体会一下我大姐和我侄子的话哟。

      后记  这是纯属虚构的故事，本打算写成小说，但怕写得太细冗长，惹人烦；更加本人疏懒，没耐心细细地写，以至于写成了小说、故事、散文三不像。
      本文的初衷，平时看到的有关反腐倡廉题材的文章，多是反面题材，负面的揭露，我想写一篇正面题材，弘扬正能量的东西。但力不从心，初衷最终难以充分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