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月圆——猪八戒与嫦娥[之二]

四季生叶

二、追丈夫翠兰隐居修道
          思恋情八戒私离寻妻
  
      猪八戒跟随唐僧上西天取经，历经千难万险不提。
却说八戒走了，把个高翠兰很是伤心了一阵子。虽然与朱哥（八戒做女婿时取姓朱）未正式拜堂成亲，但已定了夫妻名份，且在自家后院厢房过上了一段非名正而很实在的夫妻生活。虽说丈夫是妖精，但妖精又怎么样，他照样懂感情，尽丈夫的责任。想到这些，对丈夫的突然离去怎不难舍难分。父母不知究里，还以为大神仙捉走了妖精，救了女儿呢，还以为女儿的伤心是为以前受了委屈呢。父母和体己的亲戚都来劝导翠兰。劝导时，自然勉不了骂那个妖精。没想到翠兰很突然、很带气地反驳他们：“他是个好人！呜呜呜……”哭得更伤心。
     哭了几日，她哭得太累了，她知道哭不起作用，她不哭了，她静下心来想心思了。那个干娘怎么不来了呢。她早就从丈夫的情况估计到那个干娘一定有什么名堂。要是她来了，她也许会想办法帮助找回丈夫的。夜晚，她悄悄地来到后院，望着远方拜了拜，小声念叨着干娘。不出所料，干娘果然突然来到了她的面前。她们在她和朱哥相聚的那个房间里讲开了：干娘早已知道了发生的一切，并告诉她天上的故事，她知道了她自己的前生是嫦娥仙子。
      “他是跟我受的连累……请你一定要帮我找到他……”“我是无能为力的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以后很难再见面了，我走了。”呼，干娘不见了。翠兰并不奇怪。
       近几日，翠兰一直在家虽不啼哭但也闷闷不乐，极少茶饭整日里想着心思。不管往哪里想总离开不了朱哥，总想着要去追他，走遍天涯也要找到他。她记起了“愚公移山”的故事，愚公用诚心感动了上帝，我也要用诚心去感动上帝，把丈夫还给我，她下了追夫寻夫的决心。
      她将想法及以前的实情告诉了父母。父母及女儿三人哭作一团。
      当日深夜，翠兰挎着一个小包裹，悄悄地走出了家门。在大门前，她双膝跪下，泣泣哭诉：“爹，娘！请恕孩儿不孝……”悲悲切切泪人儿，切切悲悲心欲碎。夜风呜呜帮悲腔，月影悠悠欲滴泪。心一横，头一甩，泪雨满天飞。莲步移，彩衣飘，靓影入夜帏。
      且不说高家飞走了宝贝女儿如何地伤心。
      单说那翠兰出得家门，虽然茫无目标，但依着她事先想好的、认定的一个“西”字而奔。一路晓行夜宿，饥餐渴饮。吃完了干粮便原路乞讨或采野菜野果充饥，自是得到好多善良人的同情与帮助。走了不知多少时日，走过了人烟稠密的平原、丘陵，走进罕见人烟的深山。高耸的山头，如泣如诉的山风，随处可见的长虫，时时传来的野兽的嚎叫，真叫这孤身弱女胆颤心惊，好不害怕。但一个“西”字的目标，“西”字的信念，使她仍提心吊胆地艰难地前行。
      可算这翠兰真有福份。走进这怕人的深山不过一日，就遇到了救星，也是灾星。
      她走进一片树林。夕阳的余辉几乎被高矮参差的树林遮了个透，只有极少的几缕阳光斜斜的照进树林，林间阴风惨惨，给本就提心吊胆的行人陡增几分害怕。翠兰颤颤巍巍、双手抱肩、双眼僵直、浑身麻木地向前移动。突然，“嗷——”一声长鸣，窜出一只象猫但比猫不知大了多少倍的东西来。“呀——”翠兰一声惊呼，回头猛窜，说猛窜，其实猛不了，只是竭尽了全力罢了。虽竭尽了全力，也只窜出了几步，一个踉跄、仆倒在地。眼见那个大东西就要扑上来了，翠兰睁大了眼睛。就在这时，只听“嗖嗖嗖……”飞蝗般的利箭扎向那个大东西，它翻了个跟头，躺下了。接着从四周的大树上，跳下一群壮汉来。
      一会儿，翠兰从惊惶中清醒过来，抬头环视一下周围的壮汉，忙起身作揖：“谢恩公，谢恩公……”
      众汉细细地打量了眼前的弱女子：首先看到，虽衣衫褴褛，但隐隐可见一副苗条的身材；再看面部，虽形容憔悴，但看得出，这是由于长时间的劳累加惊恐而造成的，那美丽的轮廓仍清晰可见。
      众汉无不同情怜悯。一年长者上前招呼：“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这是很危险的。姑娘，我们都不是歹人。你若相信我们，就请到我们寨子里歇息一宿，明日再作打算。行吗？”
      翠兰抬起头仔细端详了这位长者那粗狂而不失慈善的面庞以及众汉流露出的同情和善的表情，再想想此刻的遭遇，加之天色已晚，便点头：“谢大叔！”
      山寨建在一处半山腰的背北朝南的山凹。寨子不很大，仅二十来幢石头加木头垒起来的房子，靠着山坡形成半围，半围着一幢较大的石壁木顶的房子，形成群星拱月之势。大房子的紧前面是一泓清清的石潭。石潭对岸，是一排鱼齿形的峭峰，好象是给这山凹特意装上的防盗门。山凹的东北西三面是一环形整体、直插云霄的青峰。半山腰寨子的前后有一片片开垦的山地。
      翠兰在大叔的搀扶下，爬过一段峭壁，穿过一个山洞，来到这座山寨。当晚，被安顿在大房子里享受了山珍海味，洗了澡，换了衣，很快进入了梦乡。这是离乡以来最美好最美好的夜晚。
      次日早晨，翠兰一觉醒来，太阳已从窗孔钻进了房间。她慌忙起床，立即就有人送来洗脸水和梳妆打扮的用品。翠兰对打扮是无心的，只粗粗地擦了把脸，涂了点润滑油，随便梳理了一下头发，梳洗很迅速地结束了。
      一会儿，又有人来请：“小姐，老夫人请你用早膳。
      翠兰随来人前行。走出房门，观量此处，一个小小的四合院。绕过廊檐，走近正厅，见正门上悬着一古朴的木匾，上书：“观音凹义堂”。堂内，只有比平常人家的堂屋稍大的样子；正上，供着观士音菩萨；下面，菩萨的脚下，摆着一把大木椅；再往下，两旁排着十多把或者二十来把座椅，座椅均显得很粗陋。走过厅堂，就是老夫人的住处，很简朴，一眼能看清房间的情况。后面便是卧室，床前不远一两米就用木片隔开；前面就算是老夫人梳洗、会客等的地方了，靠南面窗洞处，有一个几根木棍支撑一大片木头的东西，算作梳妆台，台上摆着一片铜镜、象牙梳和一些梳妆用品，梳妆台旁架着一只铜盆和木盆。整个房间简朴得不能再简朴了，或者说再寒酸不过了。那铜镜、象牙梳、铜盆之类的东西似乎与周围的环境很不协调，很显眼，大有鹤立鸡群之感。
      翠兰看到了这一切，正自疑惑时，从后面走出一位妇人来。只见她头裹一条白绸巾两耳金坠，身穿无颜无色的粗布褂裤。再看面部，半老徐娘美而不艳、温和慈祥令人亲近。只听带路的毫无拘束地招呼：“小姐，这就是我家老夫人。”
       翠兰半揖：“向夫人请安。”
      “哟，很有点良家闺秀的风度。在我们家里不必这般规矩了。”
      寒喧几句，接着早餐。早餐时，夫人了解了翠兰的家庭及此行的目的，且从翠兰的外貌、举止言谈中对她十二分的满意。最后吩咐翠兰：“翠兰姑娘，如此西行，危险重重，定难遂愿。你在此间歇息几日，养好了身体，再作计较吧。”
      “不，……我……”翠兰犹豫。
      夫人见翠兰的犹豫状，忙敷衍：“我会叫人给探明情况，再送你西行。”
      中餐，也算晚餐，也在夫人处就餐。席间多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健壮男子。席间，翠兰知道了这位男子就是这寨子的寨主，他的父亲老寨主为救手下而献身，那夫人就是年轻寨主的母亲。
      一连两三日翠兰几乎没有寂寞过。每天都有年轻的或年老的妇人相陪聊天，每顿饭都由老夫人和少寨主相陪。
      这两三日，她几乎忘了一个“西”字。
      她在这两三日中，了解到这里的许多情况：原来，寨主的祖上是朝庭的一员武将。因遭异己谗陷，被迫带着几十名亲兵逃进深山。等到达此间，只剩下二十来人。且据说是受到观音菩萨的指点，才得到达此间绝境。于是此间得名为“观音凹”，且历经几代，不忘观音菩萨的恩情，在义堂供奉观音菩萨。还得知，此间绝境，外间人若有人进，绝不让出。
      外间人只进不出，那我呢？一下子唤起翠兰忘掉的“西”字。第三日夜，她辗转反侧，想了很多。想到了和朱哥的恩爱，西行寻夫的艰难，也想到年轻寨主的美貌及体贴。最后决定明日向老夫人辞行，西行寻夫。
      翌日早餐,老夫人问翠兰：“近几日在这里还住得好吗？”
      翠兰忙趋前跪下：“夫人，感谢寨上的救命之恩，感谢老夫人及少寨主的盛情款待。这几日，在这里，我算享了天福。此恩终身难报。不过，老夫人少寨主已知了我的夙愿，今日请再开恩，送我出山，让我西行吧！”叩头。
      老夫人少寨主慌忙搀起翠兰。
      老夫人终于摊牌了：“今天，我就对姑娘说个明白吧，你已经知道了这里的许多事了。自从我家祖上带了一帮弟兄，受观音菩萨指引，来到此间，已有几代人了。祖上一帮兄弟至今几代都是好人，在内和睦相处，对外很少骚扰百姓。但有一条却是祖上至今几代人的憾事，你也许明白了几分。祖上一帮兄弟，为了在这里传宗接代，他们不得不出外寻找女人。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只要正常的男儿在此间无法配偶的，大家就会出外帮助找回女人。我是外间的一良家闺秀，是被他们偷进来的。进来不久，我就觉得孩子他爹是好人，这里的人都是好人……说了这么多，你明白了么？”老夫人看看翠兰，翠兰低下了头。“姑娘，打从你到了这里，我就把你当我儿媳妇了。”
      “不，我已经有丈夫了，这您是知道的。”
      “孩子，你不是说你的丈夫是猪精么，他不是去西天了么，你能找到他吗？你想，要不是我们的弟兄们救了你，你不是已经被老虎吃掉了么？此去西天也不知万儿八千的，路途凶险你也应该想象到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再说，我不答应，你也无法走出这观音凹的。”
翠兰埋下头。
      老夫人抚着翠兰的肩，继续说道：“这样吧，过了明天，后天是吉日，你们就成亲吧。”
      翠兰一时不知所措，慌乱地敷衍道：“您让我一个人想想吧。”
      老夫人暗示寨主将翠兰送回房间。
      翠兰被少寨主送回厢房。送回时，少寨主主动扶过她的肩。翠兰既觉得此种行为的不妥而羞丑，又不好拒绝。另外，还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与少寨主接近，闻到他那诱人的男子汉气味，和他衣衫磨擦，受到他的爱抚，觉得好舒服，春心微动，脸现红晕。少寨主行为很规矩，将翠兰送到，便礼貌地道别。这无疑又增添了一点翠兰好感。
      翠兰回到房间，脸上红晕一阵白晕一阵地想开了心思。
      自己与朱哥有了夫妻名份，且有了好长时间的夫妻恩爱，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应该去找他。但何时何地找到他呢？西天在哪儿？老夫人说得对呀，此去西天，凭我一个弱女子，只怕……。再说，这里的人好，这地方好，老夫人会疼人，少寨主漂亮……想到少寨主的漂亮，想到和少寨主的接触，一时筋酥骨软春心乱动。要是少寨主此时突然来到的话……
      不，我向父母说了的，向神灵奏明了我要找朱哥的，我还是要去找他。不过，这里是一处绝境，我若嫁给了少寨主，外边是不会有人知晓的。不，朱哥临走时曾大喊他会回来的，他若真回来了，他一定能知道的，还有神灵是会知道的……我该怎么办？
       对，禀明神灵，求菩萨明示。

四季生叶

      她点上香，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双目微闭，默默念祷起来。她将出家至今的遭遇，将是寻朱哥还是嫁少寨主的矛盾一一禀明。最后请示：“请神灵明示，菩萨保佑。若要我继续寻夫，就请今明两日将小女救出山外，若不救出，就算准许了小女与少寨主……”突然，一极细微而非常清晰的声音传入耳内：“三心二意，不得好报，一心贞烈自有神佑。”
       原来，观音菩萨游方数日，昨晚回山，今朝直睡到巳时起床。漱洗完毕，用过早斋，便打坐参禅。忽然，她从宇宙信息中接收到了翠兰的禀告，她立知翠兰的现状。当翠兰禀到“若不救出，就算准许小女与少寨主”时，菩萨忙打断翠兰的告语，明示“一心贞烈，自有神佑”。
      当菩萨正欲起身前往观音凹时，突然空中传来“嘎”的一声怪叫，形比声快，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闪现在她面前。
      “阿弥陀佛，****观士音见过佛母之母。”（乃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之生母，天外来客也）菩萨双手合十、虔诚恭敬。
     “嘎呀，丑观音，我早都给你说过了，你不要和我那般生份，那么恭敬，特别是你。你叫我一声鸭婆就是对我的亲热。嘎呀，我都忘了恭喜你呀。”
      “喜从何来？”
      “你今天又要添一名得意****了。”
      观音已明白鸭婆的意思：“鸭婆，你擅作主张，我何时要收她为徒了。”
         ……
       二人边谈论边飘离落珈山，向观音凹方向飘来。
       ——次日黄昏前，观音凹出外打猎的壮汉带着老壮两女人回来了。那老者，且矮且粗，走起路来象鸭子样。那壮年的，四十左右，丰腴白晰、眉清目秀，一副美态。
      寨主责怪壮汉头不该带这二人进来。
      头目报告：“禀寨主，事出无奈。我们碰上此二人，说是婆媳俩，出来找她们的孙女儿、女儿的。她们缠着我们打听时，我们的兄弟不慎说漏了点嘴，谁知道这婆媳也真够机灵的，更是缠着不放。后来，我告诉她们，我们这里对外人是只能进不能出的。她们说，那太好了，只要找到她们的孙女、女儿，就在这儿养老算了，真怪。不过，听她们所说的情况，前两天救回的那位小姐就正是她们的孙女和女儿。寨主，既然人家小姐当了您的夫人，您养人家祖母、母亲，也理所应当了。”
      汇报者说到后来露出得意之色。但寨主却越听越严肃。
      一会儿，老夫人、少寨主，还有几位寨里的长者，在义堂会见那婆媳二人。寒喧几句便转入正题。果真，婆媳俩所说的孙女和女儿正是寨里人已经认定的将要举行庆典的少夫人。大家对二位客人更加敬重。老夫人向二位客人讲了将她们的孙女和女儿救进观音凹，以及准备将翠兰姑娘配给少寨主的事。二位客人谢了救命之恩，要求快见到她们宝贝孙女和女儿。
      一会儿，翠兰被人引来了。未进厅堂，就听到昨天的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了：“奶奶和母亲救你来了。”聪灵的翠兰明白一定是神仙来救她了。一进门就忙不迭地喊“奶奶，母亲”，哭得好伤心。大家也跟着掉了泪，伤了一阵心。
      奶奶安抚了几句，便问翠兰：“孙子愿意嫁给少寨主吗？”
      “不，我要继续寻找我的丈夫。”昨天已被教育了的。
      奶奶转向老夫人：“俺孙女要继续寻她的丈夫，守她的贞洁，这是好事情，请夫人……”
      “不瞒亲家奶奶和亲家母，自从受观音菩萨指引，我家祖上带领一帮人进入这观音凹以来，虽然我寨历来好世济贫，但我寨的无偶的男子都要从外索取媳妇，至今从来没有过外人能随便进来的，也没被领进来的人能出去的。我被弄进这寨子近三十年了，还不知进出凹子的路在哪里。请亲家奶奶亲家母还有翠兰姑娘就受些委屈吧，也请可怜一下我们。”话说得忠恳，也说得绝了，似乎不可能再出现别的什么出路了。
      “阿弥陀佛，”说是翠兰母亲的中年美妇口宣佛号道，“唉，只好委屈翠兰闺女了……”
      “嘎——嘎——，好个观士音！”那形象矮粗丑陋的奶奶，先前的言行还很讲规矩，很有点文明意识，现前却变了个样，粗中有野。矮粗的身子乱摇乱摆，双脚踏出，“噗噗噗”的声音，拿拐棍捅着“媳妇”鼻子连珠炮似的嘎了一大通：“你拿俺孙女送人情，人家敬奉了你，你就身上骚痒了，你把你家佛门****的媳妇拱手送人。我看你到时怎么向猪悟能交待。嘎——嘎嘎，我想起来了，你是想把我孙女送给人家后，你也在这里拣个中意男子，男婚女嫁，享受夫妻恩爱……”
      “鸭婆——”媳妇羞得满脸甚至颈脖子都通红，连嗔带怪，用衣袖拂向婆婆，另一袖揽向翠兰，这一拂一揽，祖孙三代便靠近在一块。霎时，祥光涌现，绕着三人。
      众寨民大惊。
      “阿弥陀佛，”那美妇变得更美了，“各位施主，我乃你们敬奉的观士音，这位是鸭婆。我和鸭婆到此，一是搭求翠兰姑娘，二是为尔寨解除后难。我等去也，阿弥陀佛。”祥云冉冉升空。
      等众民清醒过来祥云升到高空，大家望空而拜，惊喜不已。
      话说整个观音凹兴奋了很久。其中大家谈论到“后难”的问题，有人说，“若是娶了翠兰姑娘，以后猪八戒寻来，岂不是大难。”“对对！”有人说，“真要是观音菩萨答应把翠兰姑娘留下了，那猪八戒寻来也没事。”“嗯，猪八戒得听观音菩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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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观士音驾祥云带着鸭婆和翠兰来到一个地方，按下云头，问鸭婆这儿咋样，鸭婆睁开睡眼，翠兰抱着鸭婆的胳膊，也小心地半睁了眼，随鸭婆的目光往下瞧。只见四面青山围着一个潭。潭成圆形，很圆很圆，简直是用了圆规画出来的。潭内清明如镜，四周的绿山奇石倒映其间。
      鸭婆边伸着懒腰边赞同：“嘎，是个好去处，就在这儿吧。”
      观音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说：“这算是我送给翠兰姑娘的一份薄礼吧。”说罢抛向空中。霎时，空中嘤嗡嗡弦管共鸣，光闪闪金针乱射。隐隐见到那金簪在空中，飞快旋转，越旋越大，最后呼的一声，直插入潭中，成为潭中的一金石小屿。
      祥云飘落在小屿上。
      鸭婆摇了摇身子：“嘎，俺鸭婆从来不带什么东西在身上，走到哪，吃到哪，拉到哪。你送翠兰一支金簪，我拿什么送呀，我总不能拉泡屎送人家吧。”说到最后一句，还摇了摇屁股晃了头，看着观音，很有点逗弄之意。
      观音似乎听惯她这样的话，毫无表情也不理睬地望着远方。
       鸭婆半点也没感到不好意思，又很自然地低下头来，摇了摇身子，“嘎，有了。刚才你当俺媳妇，俺当你婆婆时，折了这根拐棍，现在真排上了用场。我就用它给俺孙女造一栋房子。”说着，两掌相对，从拐棍的两端向里轻轻地一夹，一奇形怪状的拐棍在两手间没了。又见鸭婆两手一撒，人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也未听到或看到什么，三人就已站在一幢小木屋内。木屋内生活用具齐备。
      鸭婆一把扯过翠兰：“俺孙女对这房子还满意么？嘎，我说观士音，得给这个地方起个名字才好呀！”
观音不答话，走出门，回身伸手，在门楣上款款书了三个字：“净月庵。”
     “嘎，嘎，好。以前有人把月亮搬到这潭里来洗了，把这潭叫‘净月潭’。如今，月宫的主人在这里修炼而叫‘净月庵’。妙，嘎。”
      鸭婆边叫着边弯下腰，擦着脚丫道：“金石屿上一木屋，好是好，但光秃秃，太单调。让我来给它弄点土，种上树木花草。”
      说话间已从脚丫里擦了一些黑色的颗粒。
      观音见了，不冷不热地甩了一句：“您老的脚丫臭呢！”
      “嘎，不不，这是泥土的芳香，肥得很呢。”
      说着就伸手将那些黑色的颗粒撒向木屋周围。一会儿参天的松树，虬枝的古柏。奇花异草，把个小屿装点得似古犹今，似仙犹凡。
       观音也不由得赞了一句：“鸭婆，您老还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
      “你不用这么吹捧我。快跟翠兰姑娘进屋吃饭，别把俺孙女儿饿坏啦。“
      小餐桌上，很快摆出几道饭菜，三人围成一桌吃了起来。
      翠兰也没客气，很快吃了一碗饭。这一碗饭，不多不少，正好吃了个够饱。她从观音凹见到这二位神仙，一直还没说一句话，她有时惊慌，有时害怕，有时莫名其妙，几乎没有让她考虑说话的机会。现在，一碗饭下肚，心里充实了，和这二个人相处一段时间，也由敬畏而感到亲近了，或者说这时由昏昏糊糊的状态清醒过来了。她一下跪伏在地：“谢奶奶，谢……谢菩萨！”她刚想说“谢母亲”的，一想不妥，便改了口。
      “嘎，俺孙女真乖，俺孙女真乖。”一把揽过翠兰，“你叫俺奶奶，叫她，就叫她师傅吧。她没资格当你母亲，更没资格当俺媳妇。”
     “鸭婆，你有点强人所难吧！”
     “嘎，你不愿当她师傅？怪不得你要将她嫁给别人啦！”鸭婆跳起来，摇摆着身子。
     “你说什么话呀，你明知那是我要考验她呀！她在月宫，淫乱天条，在凡间，现在又有改嫁少寨主的念头……”
      “嘎，怎么了？人在什么情况下做什么事，一点也不违背自然规律。她没错，错的是什么天条、佛规、人规。都是臭规矩。什么考验，是不是也要给她安排个几难几劫？还什么菩萨心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难道菩萨心肠，还要编着法儿叫人受罪吗？嘎……”鸭婆越说越激动，摇摆得越凶。
      观士音被问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胡乱地回了句：“就算你的心肠好吧，那当时你在众寨民面前出我的丑，叫我难堪，这该怎样解释？？”
     “嘎……”鸭婆一阵狂笑后道：“你是说我讲了你想嫁男人吧，那是我故意逗你红脸的。”
      “人家脸往哪儿放啊。”
       鸭婆不再是动情，而是挺有兴致地：“把你那菩萨、大师的臭架子放下来，把自己当成和人家一样的人，一样的地位，你的脸就不搁裤子里啦。你们这个天地的人啊，神啊，仙啊等等，都兴凭职位、辈份，分出等次，等次高的面子大、架子大……了不起。有什么了不起，要是谁都不理你，看你有什么了不起。我就最看不惯。在我们那个天地里，大家一样大小，互相尊重。”
      “那我们以后也跟你一样大小。”
      “你们叫我鸭婆、奶奶，但在活动交往上，我和你们都是一样的……”
      未等鸭婆说完，观士音突然伸手抱住鸭婆的肋间，搔得鸭婆伸开双臂大叫：“嘎——嘎嘎……”翠兰赶紧扶住鸭婆，不让她摔倒。
      逗了一阵，三人谈了正事：翠兰拜观士音为师，不削发，做俗家****，拜鸭婆为奶奶，从此在这净月庵里修炼。鸭婆在这里给翠兰做伴，实则为师，带翠兰修炼。观士音经常来此指教。翠兰寻夫之事，等功德圆满之后再说。
       简说，翠兰在鸭婆、观音的带领和指导下，道行进步极快。仙庵不知年月，约摸两年后，鸭婆才离开净月庵，游方天外或回她的那个天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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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那猪八戒与孙悟空、沙悟净等保护唐僧上西天将真经取回东土，使佛教真经得以在东土传诵，对佛教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因此，唐僧师徒众人连带白龙马一并受到佛祖重赏重封。猪八戒被封为“净坛使者”。
    何谓净坛使者，你想想“管门将军”就明了，其名听来堂皇，说白了，就是一个清洁工。这也是量才而用吧。请见《西游记》中记叙：
    如来道：“……猪悟能，汝本为天河水神，天篷元帅，为汝蟠桃会上酗酒戏了仙娥。贬汝下界投胎，身为畜类，幸汝记爱人身，在福陵山云栈洞造孽，喜归大教，入吾沙门，保圣僧在路却又有顽心，色情未泯，因汝挑担有功，加升汝职正果，做净坛使者。”八戒口中嚷道：“他们都成佛，如何把我做个净坛使者？”如来道：“因汝口壮身慵，食肠宽大，盖天下四大部洲，瞻仰吾教者甚多，凡诸佛事，教汝净坛，乃是个受用的品级，如何不好！……”
    八戒虽然换了金身受了封，真正是佛家人了，按说该遵佛规，绝七情，断六欲，四大皆空了吧。然而，他只规矩了一阵，他做不久，他的本性难改。什么本性，贪吃贪睡是不？不，贪吃贪睡这毛病，在那特殊的生活环境里是好克服的。贪吃，寺庙里是“共产主义”，吃多吃少不受限制，吃斋吃素也没关系，过上一段时日，习惯了，就没事了；贪睡，集体宿舍，人家起床他也跟着起床，若起得迟了，别人也会叫他的。他最难改的本性，就是贪色。把他同月里嫦娥、人间翠兰的艳事不谈，单举受菩萨点化，唐僧收为徒弟后，仍特好女色。君还记得吧：够不着时，一跳一跳地看一群蜘蛛妖女洗澡，并变成鲤鱼在洗澡妖女的胯下，钻来钻去；不管走到哪，遇到女性，他都盯着看，看得忘记一切，看得流口水，有时甚至主动去套近乎；看女儿国国王时，他筋酥骨软了，后来主动申请顶唐僧入赘。他是个色种，浑身充满色欲细胞。这个本性只怕是难改的。
    起初，新名堂，新鲜味，还自以为“净坛使者”是个大职务，所以还能心地纯正，嘴不乱讲，眼不斜视，扎扎实实完成本职。随着新鲜味的逐渐消逝，随着“净坛使者”的意思越来越清楚。他的性子也在渐渐地变化。干了不久，他就产生了想法，觉得天天领着几个小沙弥洒扫清理，天天如此没意思。于是，就开始不以为然了，不扎实了，甚至偷懒了。不以为然，不扎实，自然张张望望的时候多了，心思也就多了。通过观察，他发现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大大小小的神也好，仙也罢。很少有人把他这位使者放在眼里，几乎没有人对他讲礼貌打招呼的。他越过越生气。他气那些人有眼无珠，居然过去赫赫有名的猪八戒，现在金身的净坛使者都不认识。他要记住那些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将来他老猪也不理他们。他对来来往往的人比以前观察得更细致了。
    用心地观察了一阵子，发现一般都是比他不知大了多少强了多少的人物，找不到一个他将来可以不理睬的对象。但他也未失望，他又有新的收获，他多次领略了女性的美。到后来，他专等着期盼着有女神仙女菩萨的到来。他那原本贪色的本性又被引发生长出来。但是，不管怎样，他都绝不敢乱说乱动的，他只偷偷地看，流出来的口水，沽沽往肚里吞。
猪八戒的行为瞒他自己都瞒不过，怎能瞒得了那些神呀仙的。不过谁也不想揭破他。后来，他的行为实在太刺眼了，如来佛才罚他面壁思过三日，叫他自思自明自悔改。没有指明他的过失。
    他面了壁，但未都在思过。开始，还能反省自己过去的心灵和行为，认识到自己的某些思想与行为确与佛规相违，特别是见到异性时……想起来自己都感到害臊耳热，自己在自己的两腮帮子上，不痛不痒左右开弓刮了几下。
    但是一想到异性，那异性的影子就在脑海里幻来幻去，怎么也排挤不出去，睁着眼睛在眼前，闭了眼睛在脑里。阿弥陀佛诵佛经，一会儿又诵到美女的影子上。用手狠狠地掐一下鼻子两边，用牙试着夹了一下舌头，哟，好痛。但他又看到了一女性美的身影痛得弯下了腰。没办法。
    没办法，他心一横，索性痛痛快快地想一想女菩萨、女神仙、女妖精。娘的，皈依修行，不能那个，想一想总该不犯什么吧，他横七竖八地把近段时间见到的异性身影在脑幕上过了一遍，观音菩萨的身影也上了他的脑幕。这些人物虽然美，但都令人望而生敬，不敢有亵渎的妄想。还是想那些女妖精刺激点，他可以想象到有的扭捏着身子向他献媚，向他走来……更刺激的是那使他筋酥骨软几乎瘫倒的西梁女国的国王。想到这里，他呼吸急促，心升到喉头，喉头火热干枯……“娘的，那骚国王偏只迷上了个师傅唐僧，她对俺老猪连斜眼也未瞟上一下，不想她。”
    “嗯，对，咱老猪还有一个曾恩受一阵子的媳妇高翠兰。她对俺可是没得说了。虽没有名正言顺地成为合法夫妻，但咱俩已订了亲，且已在一起过上了一段实实在在的夫妻生活。那时，她对俺迎进送出，百般温存。咱俩在一起云里雾里多快活。”想着想着，他完全进入了梦态，他和高翠兰在一起了……
    “好个呆子”，八戒脊背有人狠狠揍了一下，“佛祖令你面壁思过，你不但未思过，反倒想起歪心思来了呀哈。”原来是封为“斗战圣佛”的猴哥来了。
    八戒忙爬起来：“猴哥，只有你最知俺老猪了，你说俺在这儿能思过吗？能不往别处想吗？”
    “你又想到什么了，嗯……你不是想到你媳妇了？”
    “嗯哼，真是知俺老猪者莫若猴哥也。”八戒很坦率地向猴哥道出了心思，“猴哥，不瞒  你说，俺真想俺媳妇了。当初，俺离开高老庄时，曾说过俺一定回去的。要是不回去，岂不对人家翠兰姑娘太负心了吗？再说，俺也不是修行做佛的料啊！”
    “呀嘿，”猴哥跳过去，扯着八戒的耳朵，“你倒想得痛快，想还俗再当你的女婿去，佛规不饶！走，见佛祖去！”
    八戒慌忙用双手抓住被猴哥扯住的耳根，使劲往回拽，由于用力过大，耳朵从猴哥手中滑脱，八戒跌了个仰面朝天，八戒哼哼唧唧地爬起来，一手捂着扯痛了的耳朵，一手揉着屁股，跺了跺脚，连气带嗔地咕噜道：“人家拿你当哥待，把心里话跟你说了，你却是这样，这象俺哥吗？”说完扭过身子朝别处。
    那猴哥，眨了眨眼：“嘿嘿……好兄弟，我是跟你闹着玩儿的。”边说边绕到了八戒的面前。八戒又扭过身朝别处，不理猴哥。猴哥又闪到了八戒面前，八戒又扭过身……一连几个回合后，猴哥从后搂住八戒的肋间乱搔，直搔得八戒滚在地上，直叫猴哥求饶才住了手。
    “我说八戒呀，当初人家父母请俺师傅降了你这个妖怪，只怕人家姑娘早都出嫁了，做了老狗、老猫的媳妇了，你老猪就死了那条心吧！”
    “不，你不知道，俺俩从天上到人间，她对俺的情意可深啦。她，她不会跟别人的。”八戒由妖体变成仙体，他对今生前世，人间天上都有记忆。“猴哥，在这里你是俺最亲，也是俺最信服的人了。你给俺出出主意吧。”八戒摆出一副小兄弟在大哥面前的憨态带可怜的样子。
    这下真难为猴哥了。
    悟空自随师傅和师兄弟几人将西天真经传入东土后，受佛祖封为“斗战胜佛”，领“金身护法”之职，“护法”是其本职。八戒的这些言行，都是佛规所不允许的，作为护法，理所应该制止，给予治罚的。但是，几年的兄弟情，几年的患难与共，再加上面前那一副憨态可怜的小兄弟样子，作为一个做大哥哥的，怎忍心去制止、去治罚。再说，八戒思念她曾经从天上到人间几度相爱的人，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啊。有几个神仙绝对不思情？何况八戒是情种。
    “八戒，为哥的也不好与你出什么主意了，人各有志，我也勉强你不得。但佛规甚严，请你三思而行，好自为之。”猴哥走了。
    猴哥的话，无疑给八戒亮了绿灯。八戒见猴哥走了，他“三思”了，最后横下心：“不管咋样，我也要回高老庄，找俺媳妇去！”想毕，他抓起耙子，一溜烟走了，走出了雷音寺，走出了西天，走到了人间。

四季生叶

       已是金身仙体的八戒，腾云驾雾，自然比以前猪精的本领不知高出了多少，完全没了以前那乌云狂风、飞沙走石，现在是祥云飘飘，轻快无声。
    轻云熟路，八戒很快找到了高老庄的方位。他按住云头，向下探身一看，这哪是什么高老庄。不仅找不到高老庄，而且发现整个大地变了不少样，山川、田野、村庄、住房、人的穿着打扮都变样了很多。他莫名其妙。
    仕隔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猪八戒也不是原来的猪八戒了，细心且有心计得多了。眼前的情况并没有使他糊涂。他凭记忆中的方位和地理形势，终于找到了原来高老庄的所在位置。
    八戒唤出土地神来询问，得到两条消息：一、仙境一载，凡间百年，他恍然大悟。他已经离开人间几百年了，祖国已由唐朝改换成了宋朝。二、据说翠兰姑娘在八戒走后不久，就出门追寻丈夫，一直未归。
    高老庄土地神告诉八戒：几百年前，姑爷被神仙收走后，小姐也出家去追寻姑爷。老爷夫人积忧成疾，一年后，夫人在前，老爷在后，相继离世。老爷嘱长工照管家园，等小姐回来。眼前的土地神正是当年的老长工。
    听得一番变故，听得八戒与凡夫一样嚎啕大哭，很是伤心了一阵。他也如凡夫一般，去在岳父母坟头烧了香纸。然后，告辞土地神：“我一定会找到小姐的，凡体找不到了，也要找到她的灵魂或她的仙体。”
    八戒驾祥云，向着西天方向搜索寻找，找了几个来回，未找着。他灵机一动：唉，这样找法，找到何时去？自己又没有遥观的本领。不如到天上去问问。玉皇大帝、玉皇娘娘是知道的，太白金星是知道的，还有那个白鼠精干娘也应该知道……
    八戒来到天上，向管天门的天兵，向碰到的天将天神打听，均不知嫦娥的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白鼠精干娘，谁知干娘现在不认八戒这个干儿子。她对悟空、八戒等破坏了她享受唐僧的美梦而耿耿于怀。开始不理睬八戒，后来只能告诉八戒“不知她的后来”。找到太白金星，太白金星说，此事背景复杂，他不敢多嘴，叫八戒去请示玉帝。八戒无所顾忌地来到紫霄殿，不是上朝的时候。他又来到养生殿，时值玉帝和娘娘刚用过早膳，正在闲聊。门侍传话来，“有昔日的天篷元帅回天宫求见玉帝、娘娘”。娘娘闭目，掐指一会：“喧他进殿。”娘娘与玉帝耳语。
    “佛门****猪悟能参见玉帝、娘娘！”
    “平身。”
    “谢玉帝、娘娘！”
    “悟能，听说你和悟空等保玄状西天取经，成就了正果，尔等均受了佛祖封赏，你封为了净坛使者。你为何不忠于职守，修行参佛，却来此作甚？”
    “请玉帝、娘娘恕罪……”
    八戒将私离寻妻之事，毫无掩饰地禀告了玉帝、娘娘。末了，哀求道：“求玉帝和娘娘告知翠兰现在的下落，让俺还俗归田吧。”
    “好个还俗归田。”玉帝怒道，“你俩淫乱天条，贬下凡尘，幸得菩萨点化，得成正果，这乃是尔等的造化。可如今，你不思正果而起邪念，佛规不允，天理不允。”
    “玉帝息怒。人说狗急跳墙，俺猪急了也会咬人。恕俺冒昧，与您辩论几句。为什么你玉帝、娘娘夫妻成双，儿女成群，而不允许天神天仙恋爱，这算什么天条？再说，嫦娥已投凡胎，可以婚嫁，俺老猪以前是天廷的神，而现在已是西天的仙，天庭无权管俺了。”真是猪急咬人，全豁出去了。
    再看玉帝却并不怎么怒，娘娘似乎隐隐地带点笑意。玉帝与娘娘交换了一个眼色。娘娘启动樱唇：“你说得似乎有点儿道理。好，天廷管不着你了，可嫦娥是我的义女，我管她该是理所当然吧！投了凡胎，要嫁人当然可以。但我那如花似玉的义女配上你这样一个丑陋不堪的女婿，她不会乐意，我也不会……                   “谢岳父皇岳母娘娘！”八戒未等娘娘说完，抢着上前叩头。                    “谢什么，谁是你岳父岳母，我又没答应你什么。”             “其实您已经答应了。因为您说她不会乐意，而我们从天上到人间，可算是情投意合。她对俺很乐意。求岳父皇、岳母娘娘成全干女儿、干女婿吧！”
玉皇和娘娘又相视一笑，仍由娘娘发话：“我既无权管你，也不能成全你。但是，嫦娥的下处我可以告诉你，她被观士音大师收为****，现在净月潭里净月庵修行。请你自去处之。我要告诉你，佛规甚严，佛法无边。你要三思而行。”
八戒也不告辞，撒腿就奔出去。
娘娘向玉帝道：“此事背景太复杂了，你我的干涉是徒劳，甚至自惹麻烦，不如做个顺手人情，再让佛祖去操心吧，再说，嫦娥和他结成夫妻，应该算一件好事吧！”
     “是啊，天廷的某些戒律也应该修改了。”玉帝深有感触。

四季生叶

之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