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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蝶变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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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惊悚] 春江花月夜(可爱多的粉丝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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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4:56:56 | 只看该作者
   “唉呀呀!怎么竟是些庸脂俗粉,难道东京竟也是如此水准吗?踏遍天涯,倒叫我去何处觅佳人啊?”言语中尽是掩不住的失望,怕是他科考落榜都没有如此伤心。
  “嘻嘻嘻,这你就不懂了,普天之下,绝色本就是少数,如此容易便教你遇到了,估计不是精魅就是鬼怪,是要取你性命来的……”绯绡笑着答道。
   王子进看了看他的脸,在夜色中竟也如皎月般散发着一层淡淡的朦胧的光辉,确是俊美不可方物,他不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所言极是……”。
  真是心若死水。
  
  再往前走去,人竟骤然多了起来,都聚集在一家很大的院落门前,那屋子门外挂了几十个红灯笼,像是一串红色的玛瑙,替文人骚客引路。
  而在那院落周围,竟是围了有上百人。
  王子进急忙凑去,无奈过于拥挤,实在无法靠近那大门,遥遥望过去,只见上面写着“牡丹园”却是水红大字,透着一丝暧昧之情。
  “沉星姑娘!”、“今日来看沉星姑娘歌舞,不知又要花多少银子才能换得上座!”
  王子进听了,立刻心花怒放,看来这位晨星姑娘定是位美人了!忙拉了旁边一位书生模样的人问道:“这位晨星姑娘相貌如何啊?”
  “咦,你不知道沉星姑娘是东京第一花魁吗?自是色艺双绝了。”那书生惊道。
  “好!”王子进像吃了定心丸,“绯绡我们进去看看。”
  竟一马当先,抢在众人之前,进了那园里。
27#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4:57:28 | 只看该作者
  2、园中是一番曼妙景色,曲径两旁种满了鲜花,就连树上也挂着紫色,粉色的帷幔,乍一看,宛若入了仙境,旁边的八仙桌上,更有摘花采蝶的浪子在与这园里的姑娘们喝酒调情。
  两人刚进来,就有一位引路的龟公迎客:“二位可要哪位姑娘相陪啊?”
  “那个、那个,就叫你们的晨星姑娘过来吧!”王子进回答。
  “呵呵呵”,那龟公掩嘴偷笑,“二位是初来乍到吧,不知沉星姑娘是我们东京第一花魁吧?怎的是说叫就能过来的啊!”
  “那你便说吧,那晨星姑娘如何见法?我们这便去见!”
  “那请二位这边请,今夜刚好有她的歌舞,可凭银两换得座号。”那龟公便带着二人走到大厅当中,见中央摆了一张长桌,上面放了一份写满了字的绢纸。
  “二位先看一下,今日沉星姑娘就是要在后花园的湖中表演才艺,在湖边的凉亭中是十两银子一位,在湖中的回廊中观赏是五十两银子一位,若是在湖中的画舫中观赏的话便是没有顶价了,因为座位有限,自是价高者得……”
  
  “绯绡、绯绡,你是不是有许多银两啊?我们去买最好的位子吧?”
  “哎呀!不就是一位美人吗,百年之后便是白骨一堆,有何看头啊,不去!”这次他倒是拒绝得斩钉截铁。
  “可是百年之后我也是一堆白骨了啊,我不会介意的……”
  “不去,无聊,我会介意!”
  “绯绡,我见你每日只是吃烧鸡,没有什么变化,你不知道这鸡有许多做法吗?”王子进说道。
   绯绡听了立刻来了兴致,急道:“快说、快说,这鸡还有什么吃法啊?”眼里竟冒着兴奋的光芒。
  “有用冬笋、冬菇炖的双冬鸡汤,有用泥烤制的叫化鸡,还有在鸡腹内填满了香料的用荷叶包了蒸制的荷叶鸡,都是皮香肉嫩,有的鸡肉入口即化,有的筋骨相连,甚是筋道,美味各有千秋……”
  “啊啊……我都没有试过啊,因为第一次吃的就是烧鸡,竟不知鸡有如此多的做法啊?真是枉活了这许多年,咱们明日便去尝试吧?”
  “那你要陪我看了歌舞我才陪你去吃鸡……”还未等话说完,那边就听绯绡叫道:“老头,我要两个最好的位置!”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梳着小髻的丫鬟提着一盏花灯来为他二人引路,一路九曲三折,突然眼前豁然开朗,一潭明亮的湖水就荡漾在前方。
  “客官这边走,就可上画舫了。”那丫鬟说着引得二人上了一个凉亭,亭外的湖面上有一个雕檐画柱的画舫,简直就是把一座楼台搬到湖中一样。
  
  那画舫上下两层共四十余个位置,都是梨花木的座椅,上面铺了锦缎的垫子,坐上去甚是舒适,旁边更有丫鬟捧着香炉果盘在旁边伺候着。
  绯绡对这条件似乎很是满意,窝在椅子上吃起葡萄,王子进则是抻长了脖子在等美人出场。
  过了一会,画舫缓缓开动,如一座水中楼台,渐行渐远,向湖心靠近。只见湖心中立着几个矮塔,里面点着火把,将湖面照得如白昼一般,天上的一轮佼月,投映在湖面,随着水波的流动,碎了又聚,聚了又碎,很是美丽。
  “不知这美人何时才能登场啊?”王子进正等得不耐烦呢,便听湖面中传来几声琵琶的声音,清冷而幽远,紧接着,繁闹的丝竹声随后而至。
28#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4:57:46 | 只看该作者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婉转的歌声踏浪而来,却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那歌声一响起,周围的人都叫起好来,掌声不绝于耳,但是掌声、丝竹声、叫好声,似乎都压制不住那歌声,竟如丝如雾般,钻到每个人的耳中去,跌宕起伏,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一首歌尚未唱完,便见一个画舫出现在湖面上,上面一干女子,手持乐器,正在演奏,穿的皆是素白,衣裾随风飘摇,仿若仙子下凡一般。
  
   正中是一个红衣女子,盘膝而坐,正抚琴唱歌,低着头,并看不清眉眼,只见指若兰花,秀发如云,只一动,便如花枝,颤出千种风情,不用说便是一位美女。
   看客们见了,反倒静了下来,都被这景象摄住了心魂。“……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转眼间,那女子已唱完了一遍,停了手,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王子进只见一双灿若流星的双眼,一张芙蓉春风面,竟是觉得这世间的春色都集中在这一人身上,她动,如弱柳扶风,她笑,如牡丹绽放,一时间仿若百花齐放,美艳不可方物。
  只见那佳人站起来说了什么,王子进已经全然不觉,一双眼,如蚂蟥般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美人的脸,如痴如醉。
   接着乐曲声又响起来,画舫上的女子又表演起歌舞,那红衣女郎纤腰不盈一握,体态甚是轻盈,皓腕如雪,眉目如画,她一舞,翩翩竟如彩蝶,立刻令这秋日的湖面,闹起了春意。
   好像还没有一刻功夫,歌舞表演便结束了,那红衣女郎拿起一个花球,柔声道:“多谢各位看官捧场,小女子感激不尽,但良宵总有尽时,各位如能接得花球,可否赏脸陪沉星把酒言欢?”
  话音刚落,欢呼声立刻不绝于耳,“我的,我的!”“赶快往这边抛啊!”更有人的胳膊跃过别人头顶,自是迫不及待,岸上的人更是推推搡搡,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是为了争个好位置,接那花球。
  
  “绯绡,绯绡,帮帮忙啊,我想要那花球!”王子进边说还边拽着绯绡的衣袖,声音更是急切得快要哭出来了。
   正说着,那女郎已然将花球抛离出手,绯绡见了,往那边吹了一口气,那花球便如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落到王子进怀中。
  周围立刻便是一片叹息声,更有人咒骂起来,王子进抱着那花球,心中一阵狂喜,等会见了美人,说些什么呢,该如何是好呢?
  还没等想好,那红衣女郎的画舫已经划了过来。
  那女郎并不看王子进,却一直盯着绯绡的脸,王子进兀自抱着花球,看了看绯绡,又看了看那女郎,一个白衣胜雪,风度翩翩,一个是艳若桃李,风情万种,正是一对绝色璧人。
  王子进的心不禁凉到了底,早知如此,便不带绯绡来了,自己往他旁边一靠,本有三分丑,现在也变做五分了。
  
  那女郎诧异的回过头,对王子进道:“客官怎地如此奇怪?逛牡丹园来为何还带着一只狐狸呢?”
  那边绯绡“呼”地站了起来,凤眼圆睁,折扇一指,“自己一身死人的味道,却还有脸说别人!”
29#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4:58:19 | 只看该作者
  3、“啊!”那女郎惊呼一声,吓得后退了一大步,“这狐狸,还会说人话!”
   周围的人不禁面面相觑,明明一个是翩翩公子,一个是绝色佳人,怎么一个说对方是只狐狸,另一个却连死人都搬了出来,难道最近流行这种调情的方法?
   只有王子进明白是怎么回事,听了绯绡的话,心立刻凉了半截,好好的一位佳人,怎么又是一只女鬼?但见那女郎并不像是假装,这又是为何?
   绯绡听了那女郎的话也不禁一愣,忙低头对王子进道:“我先回客栈了,你且和她一同去喝酒,我见她好像并无害人之心,你先去帮我探探虚实。”
  “绯绡,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啊……”虽说现在是个美女,难保不会像绯绡一样,喝醉了现了原型,到时候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东西了。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明日你我还要一同去吃鸡呢!”他说完对王子进笑了笑,眨巴了一下眼睛,就摇着扇子,踱着步子走了。
  “那只狐狸真的好生奇怪啊?还会踱方步啊?公子等会儿一定要告诉我你是在哪里得到如此希罕的东西啊?”那个女郎对绯绡似乎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好好好,我待会儿一定细细说与你听……”心中不禁暗想它会得多了,还会臭美,会吃鸡,会睡觉,踱个步子说两句话又算了什么?
  
  “公子,赶快与我说说那只狐狸吧!”两人此时正在凉亭共饮。
  “这个不急,敢问小姐大名?”
  “你真是迂腐的可以,我叫沉星,沉鱼落雁的沉,星星的星。”那沉星很不耐烦的答道。
  “在下江淮王子进,字莫离,此次初来东京,就是为了赶考……”
  “哎呀呀,谁让说你自己了?狐狸!狐狸啊!”王子进这才发现他的风头永远都抢不过绯绡,不管绯绡是作为人还是作为一只狐狸。
30#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4:58:32 | 只看该作者
  “那狐狸是我在一个江湖艺人手中得到,所以颇为通人性,大概人会做的他都会做!”绯绡知道了应该不会生气吧?反正他自己也是经常骗人的!
  “唉?几多银两买的啊?可否转卖给我?”沉星问道。
  “那个,这个不能卖,敢问小姐有没有看到我身边有一位年轻公子啊?”
  “怎么会有公子?我一过去就见一只雪白的狐狸窝在垫子上吃葡萄呢,很是喜人啊!”那沉星拍手道,甚是开心。
  “那你平时还会看到什么呢?”这个沉星莫非有阴阳眼不成?
  “平时可以看到许多东西啊,什么女人男人老人小孩都有,可是别人都看不到,还有好多的老道和尚说要拿我,可是莫名其妙都不了了之了。”王子进听了又是身上一阵恶寒,看来她确非善类。
  “今日得见小姐,小生真是荣幸之至,请!”他说着提起杯子一饮而尽,心想快快把这女鬼灌晕,自己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好啊,公子豪爽,沉星奉陪!”沉星说着,竟也一饮而尽。
  王子进这才发现,这个叫做沉星的花魁,似乎并没有经过什么严格的训练,言谈举止都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样,倒是真性流露,若不是长了一副倾城的容颜,怕是这花魁轮几百年也不会到她的头上。
  两人边说边喝,甚是高兴,不觉已喝了两壶酒,王子进自己倒先晕了,迷茫中只见沉星的双唇微启,目光朦胧,煞是诱人。
  真是人间无此尤物,非鬼即狐。
   “你好美啊,尤其是眼睛,真是朗若晨星啊……”
  “嘻嘻,古人形容美女是沉鱼落雁,我呢,却偏偏要让天上的星星也沉了下去,所以才取名沉星!”
  “姑娘说得极是……”王子进嘟嘟囔囔说了一句,就已经倒在桌上不醒人事了。
  那边沉星见了,微微敲起嘴角:“想和我斗酒,再过几百年吧!”
  
  只见周围夜色如墨,天上月朗星稀,真是天凉好个秋,沉星一个人坐在庭院中,望了望周围,又看看旁边在酣睡的王子进,叹道:“人说会有贵人带我离开这烟花之地,不知他何时才能来呢……”
31#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4:58:53 | 只看该作者
  4、次日王子进醒来,却是在客栈的床上,昨晚的一切,都恍若隔世,还是不知是梦是幻,就见绯绡一个人坐在椅子旁边,一脸急切的望着他。
  “你总算是醒了,赶快收拾收拾,我们去吃鸡吧,我从昨夜起就没有再吃,真是饿死我了!”绯绡叫道。
  “我昨夜喝醉了酒,现在正头痛得厉害,你要我去吃那油腻的鸡,莫不是要害死我?”
  绯绡听了脸色一沉:“那你就把昨夜看歌舞的银子还我!”
  “走走走,我们去吃鸡……”王子进晃晃悠悠的拼命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夜我是如何回来的啊?”此时二人已坐在饭馆中吃鸡。
  “还能怎么回来的,自是我把你接回来的,你在那边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绯绡边说还不忘喝几口鸡汤。
  现在虽是秋天,但是中午的太阳还是毒辣,烤得地面和火炉一样,也不知他怎么能喝进如此油腻的东西。
  “这汤真是美味啊!”绯绡感慨道,“店小二,再来一份荷叶蒸鸡!”
  “那个,沉星没有说什么吗?”
  “有啊,她指着你我叫道:快看啊,狐狸来接主人了,真是好有趣的狐狸啊!不过我见她并无害人之心,倒是为什么能看到我的真身呢?”
  “你说她身上有死人的味道又是为何?”
  这时绯绡已经喝干了一盆鸡汤。
  “每个人的味道就是不同,她的身上,有一种酸臭之气,很像是人死后散发出来的,一般都是以食死人为生的鬼怪才会有这种味道。”绯绡抹嘴答道。
  “啊?那她岂不是很可怕!”
   “也不能这么说,她要是只吃死人的话,还没有什么,反正人死了也是化为脓血,做了妖怪的腹中餐倒也无妨,若是她吃的是活人,可就不好说了……”
32#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4:59:05 | 只看该作者
  王子进听了,觉得眼前的鸡骨竟万分面目可憎起来,一个个,骨肉分离,沾了汤水,哪个又是想死呢?
  看来不光是鸡,世间万物皆逃不脱被吃的命运,只是吃的方法有别而已。
  正自发呆,突然一个柔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王公子……,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王子进一愣,一回头,却不是那花魁沉星是谁?只见她穿了一件粉色的轻纱,腰间束了一条翠绿的绸带,头发高高的挽起,在脑后盘了几个小髻,手里执着一只扇子,画的是美人图,一双眼睛在扇子后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倒像是画中的仙女,哪里像什么鬼魅?
  “请问姑娘到此处是……”
  “这是东京城最大的酒店,怎么你就能带了狐狸来吃酒,就没有人能请我来吗?”
  “哦哦,小生驽钝了!”
  “你到真是驽钝,还有三日就科考了,还有时间来泡饭馆!”说着还不忘拿那扇子去碰绯绡的鼻子。
  王子进见了,分明是一个美貌的姑娘在调戏一个英俊的少年,一口茶差点没有喷出来,“不要,别逗那狐狸,小心它咬你!”
  绯绡倒是真像一只狐狸的样子,老老实实在吃鸡。
  “切!你这穷酸如此小气,待得你科考完毕我再去拜访吧,到时候你莫要如此小家子气了。”说完,袅袅婷婷的走了。
   留下王子进一个人发呆:“科考,科考,我还要科考呢,竟而全忘光了……”
  “好大的尸臭味,真是呛死我了!”那边绯绡还打了几个喷嚏。
33#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4:59:32 | 只看该作者
  5、王子进回到客栈就开始挑灯夜战,可惜为时已晚,三日的光阴,弹指即逝,哪里够他去泡墨水。
    第三日黎明,他早早起了床,梳洗一下,便提起文房四宝要出门,这一去便是五日,前两日是锁院,待得八月十五才是正式考试,期间所有考生都要住在里面,不得外出。
    “绯绡、绯绡还不快同去赴考?”王子进见绯绡还是窝在被子里蒙头大睡,不由急了。
    “谁说要去赴考了啊,你一个人去吧!”
    “啊?你不是山阳书院的才子吗?”王子进急道。
    “嘻嘻嘻,地方的贡函我是有的,不过是使法术做的,真要去考取功名,怕那官印会将我压得现了原型。”绯绡窝在被子里笑嘻嘻的回答。
    “难道竟让我一个人去?”
    “没有啊,我陪你去!”
    “你怎生陪我,变做狐狸吗?”王子进奇道。
    “当然不是,”绯绡说着拿出一面镜子,“你若想见我,只要对着镜子呼唤就可以!”
    王子进举着那面铜镜,哭笑不得:“绯绡,如此大的一面镜子,怎么可能会让带到贡院啊?”声音中带着哭腔。
    “原来如此,”绯绡说着又不知从何处掏了一支玉笛出来,“你只要想见我,吹这玉笛,我便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且不说我不通音律,这笛子也是无关科考,我也无法拿这劳什子进去啊……”
    “唉呀呀,怎么如此多的麻烦啊。没有办法了!”又从怀里掏出两张符纸来,“来,给你一张,可替你挡灾的,见面看来是不成了!若是有何魔物犯你,我这里这张符纸也自会有反应。”说完,将那符纸塞到王子进的衣服里。
    “考场之中怎会有魔物啊,倒是这张纸,不要被考官发现了才好。”王子进嘟嘟囔囔的出了门。
    
    外面正是清晨,天刚刚蒙蒙亮,空气中带着一丝清冷的寒意,一轮圆月还隐约的挂在天际,王子进加快脚步往贡院赶去。
34#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4:59:53 | 只看该作者
    空旷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影,诺大的东京城,正在沉眠未醒,王子进正沿着青石路急走,却见前面有一人走得竟比他还要快,晨雾中看不清面目,但见身形娇小,好像是个女子。
    王子进心中好奇,急跑两步追了上去,见那女子竟是只穿了贴身的红色长褂,头发也是披散,看起来很是吓人。
  只是那杨柳细腰,长发及腰,像极了那花魁沉星,他立时心花怒放,跑到那人面前。
    “沉星姑娘,这么早就出来了?”他说完却吓出一身冷汗。
    只见沉星面色发青,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脸上皮肉凹陷,甚是恐怖,除了一双眼朗若晨星,哪还有什么绝代佳人的样子。
    
  她见了王子进恍若不识,一路往前疾走。
  “唉!等等啊!”这个样子,委实令人担心,王子进急忙伸手拉她,却觉触手一片湿凉,手掌中竟全都是鲜血。
    那红色的衣服,好像已被鲜血浸透,王子进目瞪口呆,站在路上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那血色,是如此分明,腥气直冲鼻翼,都在提醒着他这一切并非梦境。
  
    再一抬头,路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哪里还有沉星的影子,前面薄薄的晨雾,将街道笼罩得朦朦胧胧,青石的道路上,泛着惨白的光芒,平添了一分吓人的气氛。
    王子进急忙拔足便逃,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到了贡院的门外。
  这时,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有几个早到的书生,正紧张的等待开场,王子进见了人,心中松了一口气,不觉浑身瘫软,一下坐在地上。
  
    “咦,这不是子进吗?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赴考了呢,没有到你这么早便赶来了。”王子进一回头,却是同窗的道然。
35#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00:17 | 只看该作者
  6、 “咦?怎么不见与你在一起的胡公子啊,他是山阳书院的才子,此次定是志在必得吧?”道然问道。
   “那个,那个胡公子家里老母病危,急着回家省亲去了,他怕是要下次考期再来了!”王子进发现自己自从与绯绡在一起之后,撒谎的本事与日俱增。
  “也是,百善孝为先,你我皆是读书之人,怎可忘了孝道!”道然听了连连点头。
  “这次来赴考的人似乎比往年少啊?”
  “你是有所不知,还记得我们险些就要投宿的鸿福客栈吗?”道然答道,王子进忙不迭的点头,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客栈。
  “好多考生后来被发现昏死在里面,都是被蜘蛛咬了,竟而无一幸免。还好发现得早,所以这次来参考的人少了好多。”
  “哦!”忙将话头咽了,怕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两人正说着,那边贡院的大门已经开了,一干考生,大概有百余人,个个提着文房四宝的箱子,正在接受盘查。两人急忙跑到门口去排队,不一会儿便进了贡院。
  所有考生都按地区不同,各自被分开,王子进与道然因是同乡的缘故,分得甚远。考生都进到一个狭小的隔间里去,三面都是砖石砌成,只有一面没有遮掩,却是面对考官的。一张青石板,狭长冰冷,白日考试时便是书桌,待到晚间,从上面搬下来放在条椅上便是一张床了。这几日吃睡都是要在里面。
  王子进望了望这简陋的考场,不禁怀念起客栈那有着锦缎被褥的松软床铺来了。
  过了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检查文房四宝是否被做了手脚,接着又有人来发贡纸,大家都写了名字,呈上去盖章核对。
  这一折腾,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待到晌午,考生们都被安排到一个房间吃饭,开考以后,便是吃饭也要在各自的隔间里了。
  “唉,我是完了,”道然叫道。
  “怎么了?”
  “我的位子是坐北朝南啊,一天多一半的时间都要晒太阳,岂不是要头昏眼花?”
  “这样我还好了,我的那个是东西朝向,太阳倒是不用晒了,就是阴冷了些。”王子进暗自庆幸。
  “啊?这位兄台要小心啊!”旁边一位考生转过脸来,一脸皱纹,两鬓微霜,足有五十余岁。
  王子进听了这话,嚼在嘴里的饭都咽不下去了,难道自己真的八字凶险,连参加个科考也无法逃脱厄运?
  “那个,兄台比小弟年长,还是以名字相称吧,小生姓王名子进。敢问兄台此话怎讲啊?”
  “说来惭愧,我参加这科考也有几次了,就是不曾高中啊!”那老生叹道,“说来奇怪,每次科举都考生自杀,怎么死的都有,最惨的一个是用笔活生生的将自己捅死了。足足捅了十余次呢……”
  “那又怎样啊,压力太大了吧?”王子进急忙开解。
  “在朝阳的房间还没有什么,阳气较重,在朝阴的地方就不好说了啊!”说完那老生低头继续吃饭。
  王子进一个人呆呆的捧了饭碗,看了看道然,看来自己的命真是烂到家了。
  “王兄莫往心里去,每回考试都有虚张声势之人,就是为了扰乱他人心神,万万不可当真。”旁边一个考生忙安慰他,“在下和王兄都是在朝阴的隔间,莫要信他!”
  王子进听了这人的宽慰,心里才稍有些空隙,抬头看去,只见一张圆圆的娃娃脸,那人脸上挂笑,一副甚好亲近的模样。
  “在下姓王名子进,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36#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00:29 | 只看该作者
  “罗宗之,叫我宗之便可!”那书生一笑,两只眼睛便眯成弯月形状,看起来心无城府。
  两人正说着,就听“咚”的一声,有人倒在了地上,把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却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昏倒在地上,把羹饭摔得满地都是,手脚抽搐,看得王子进是胆战心惊。过了一会儿,就有两个衙役将他抬了出去救治,边抬便说:“这孩子这么小便来,太紧张了啊!”
  周围的考生都像受了刺激,立时鸦鹊无声,王子进这才发觉,自己是参加到一个多么残酷的游戏中来,这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却是比起鬼怪更不知要可怕多少倍。
  
  是夜,王子进和衣睡在那小小的隔间中,只见夜色如水,明月微残,待得这月亮圆满之时,便是科考之日了,他心中不禁焦急,马上闭眼睡了。待得第二日太阳升起才起床,伸了个懒腰,不禁摇头暗笑:“哪里有什么鬼怪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子进与道然、宗之两人坐在一起。那老生又在四处散播谣言,这次说的是有一个考生曾在考场自杀,所以一有考期,便来索人性命。
  有人信以为真,有人连连摇头,扰乱人心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这里真是什么人都有!”道然看着那个老生心里厌恶,却也拿他没有办法。
   旁边的罗宗之,倒是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听他说话,回头一笑:“我这记性,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这人,却偏偏想不起来!”
  “那样的人,还是不要想起来的好!晚上会做噩梦!”王子进抱着饭碗在旁边打哈哈。
  
  下午贡纸发了下来,每人的纸上在各人的名字处都盖了一个红印,证明是没有问题的纸。明日,就是科考的日子了。
   当夜,大家都睡得很早,为真正的战斗养精蓄锐,还没有等月上中天,考场中已是鸦鹊无声。
  
   王子进正睡到迷迷糊糊,突然被一阵喧哗声吵醒。
  “你这人,不仅妖言惑众,竟还敢在墙上画了符出来!”只见几个衙役正在拖着一个人,那人死命挣扎着,还边喊:“我是在画驱鬼的符啊,这里有鬼啊……”正是这两日四处散播谣言的老生。
   王子进见了心中已有七八分明白,他定是扰乱人心被发现了,现下已经不会让他参加考试了。
  那老生被人拖着,脸面着地,突然间嗓子像是哑了般发不出声音,“我看到了,看到了……”说着伸出一只手指向王子进这边的一间房,“他就在那床板下面呢,快看啊!又有人要死了!”
37#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00:55 | 只看该作者
  7、王子进听了心中不由打了个寒战,却听周围的考生一阵哄笑:“骗鬼去吧!”、“撒谎也要靠谱啊!”
   在哄笑声中,那老生的叫声越来越远:“莫要擦那符啊,可以救你们性命啊……”
  大家都当作没有事,继续睡了,王子进见人多胆也不由壮了起来,安稳了一颗心也睡去了。
   这一夜,又是太平无事。
  
  第二日,便是科举开考之日,王子进自己写了什么都不知道,把脑袋里的文字都挖空,总算是堆满了两张纸。中午有人送饭过来,胡乱吃了,就是继续答题。
  不知不觉中一日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又是晚上了。还有考生在挑灯夜战,荧荧的烛光在夜晚中宛若鬼火一般,王子进倒是早早就睡,因早就知道与功名无缘,再看白日答的东西,更是深信不疑了。
  
  睡到半夜,又被一些细微的声音吵醒,因为声音的出处就在隔壁,其间间或有人在窃窃私语,听得不甚清楚,但是好像却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王子进翻了个身,打算继续再睡,这一翻身,只见两个衙役正抬着一个草席,蹑手蹑脚的出去,那草席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残破不堪。
  王子进见了心中“咯噔”一下,以前也见过这种草席,那次是宝财死的时候,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当下想也不敢想,急急闭眼要睡,但就在那一瞬间,那草席中却露了一只手出来,沾满了鲜血,随着颠簸一下一下的摆动着,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王子进吓得一下就坐起来,望着四周的墙壁,竟如监牢一般,囚禁的不光是自由,还有恐惧。
  绯绡,绯绡,要是绯绡还在该有多好啊,他抱着膝盖坐在墙角,却是一夜未睡,只要一闭眼,就能够看见血淋淋的人手在眼前晃来晃去。
  那是谁的手,那草席下又是什么人?
38#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01:27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天白日,王子进打了一天的瞌睡,卷子更是答得一塌糊涂,文章也是写的狗屁不通。四周一片寂静,每个考生都在专心的做答,似是没有人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正想着,那老生满是泥污的脸又浮现在他面前,那手直指着王子进这边道:“我看到了,他在下面呢,就在床下面,今夜死的就是你!”
  王子进一惊:床下,床下有什么吗?想着慢慢的蹲下去看那青石板下面,只见一尺高的地方,里面却是黑呼呼的什么也没有。不禁松了一口气,刚要站起来,却发现角落里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一晃,忙定睛看去,却是一只人手,沾着血的人手那里。
  “啊!”王子进不禁惊呼一声,一下就站了起来,就觉得膝盖一阵酸痛,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再看周围的人都在奋笔疾书,自己的那块青石板还好好的架在膝上当作书桌用,刚刚自己就是撞在上面了。
  哪里有什么老生,什么人手?
  “原来是一场梦……”但见太阳已经开始西斜,晚霞如血,已将半边天际染红,夜晚即将来临。
  见那血色的晚霞,王子进心中不禁一揪,一种恐惧的感觉排山倒海般袭了过来。
  
  晚上,又是月朗星稀,王子进一人点了蜡烛抱膝而坐。
  过了今晚,就是科考的最后一天了,也不用再呆在这鬼地方了,只要今夜不睡,任谁也不会奈他何。打定主意,便抖擞精神,望着那摇曳的烛光发起呆来:出了这里,就可见得到绯绡了,绯绡现在在干吗呢,大抵又在吃鸡吧?
  突然黑暗之中有人在拽他的袍角,他忙拿起烛火仔细看去,袍子的一角却是挂在床板下什么地方了,不禁有些纳闷,那床板下明明是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吗?
  他只好下床看个仔细。只见那床板下黑乎乎的一片,在月色中宛若一张大张的口,仿佛正等待着吞噬什么。
  王子进见了,不由又想起下午的梦,壮着胆子,弯腰去拽那袍角。哪知那袍角勾得甚是结实,竟纹丝不动。
  不得已,他只好硬着头皮将烛火放在地上,探头去看到底是什么勾住了衣裳,这一看不要紧,竟见那床下竟有一人穿着长袍也趴在地上,长发遮脸,眼中尽是血丝,王子进不觉吓得肝胆俱裂,却是连叫的声音也没有了。
  
  只见那袍子是一分一分的被拽到床下,他使劲挣扎却不管用,过了一会儿,整个人都要随着衣裳进去了,黑暗中从床下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那手却是没有皮肉,白骨一般,冰冷坚硬,王子进觉得浑身虚脱,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汗水浸透了衣服,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越来越黑,意识似乎就要消失。
39#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01:41 | 只看该作者
  突然之间,那手竟松了一下,王子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袍子扯破,向后退了几步,总算是逃脱了,突然觉得自己手掌火烧似的又热又痛,却是按在白烛之上,“唉呦!”,他大叫一声,一甩手,发现自己正坐在床板上,双手拿着一截布条,正在绞自己的脖子。
  他立刻吓出一身冷汗,急忙一把将那布条扔得远远的,仔细一看,却是自己的袍角。
  再看周围,哪里还有第二个人?只有身上的一身冰冷,和刚刚并无二致。
  又是一场恶梦!
  
   “子进,你没有事吧?”忽听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绯绡!”王子进一回头,就又见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却不是绯绡是谁?
   “没有什么事,就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恶梦,你来了,就好了!”王子进说着擦了擦额头的汗。
   “怕不是梦那么简单,你不想知我为何而来吗?”绯绡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正是前两日两人各分一张的符纸,绯绡手中的那张,已然被人撕成两半,“有魔物袭击你!我这才赶来!”
   说完探手入王子进怀中,去拿另一张符纸,那张符纸却是碎得无法从衣襟里掏出来,飘飘洒洒的掉了一地的纸屑,“刚刚,就是它助你将魔物驱走的。”
   “难道,刚刚那不是梦,是真的了?”王子进回想起刚才所见,不禁手脚冰凉。
  “正是,你我现在就去将那东西揪出来!”绯绡转身就走了出去。
  “唉唉唉,我不能走出去啊,会被人发现!”
  “哎呀呀,你真是麻烦!”绯绡一脸的不耐烦,一抬手,已将折扇插在王子进头上,“走吧,定不会有人发现你的!”
  “那个,绯绡,能不能换样东西啊,比较小一点的?这个转头有所不便……”王子进头顶折扇,左右晃了一下脑袋,竟觉耳边生风。
  绯绡一脸不快,拔了扇子,随手抓起一支毛笔插了上去,口中还念念有词,后道:“这下可以走了吧?”
  
   两人走出格间,似乎真的没有人发现他们出来了,王子进不禁心中暗喜,却见月光下,二人连影子都没有,不禁吓了一跳,那边绯绡正在看着自己偷笑,看来只有他们两人可以看见对方,别人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只见秋凉如水,月满如盘,诺大的庭院中,不见一个人影,却只听地面上传来“沙”、“沙”的声音。
  却不知是谁家脚步,踏破黄叶?
40#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02:07 | 只看该作者
  8、“绯绡,那是什么鬼怪你心中可有眉目?”王子进问道。
   “现在暂无头绪!”
   “那你我到何处去找啊?”眼见已是三更,四下一片寂静,考生们大多已经休息,到哪里去找那鬼怪来?
   “那应该是一只怨鬼,没有实体,因此只能用幻术蛊惑人心,所以大多考生都是自杀身亡的,我们只要找出他是在何处出来的,将那出口封住便可以了!”
   “前两日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考生说考场里有鬼,还说那鬼怪是以前自杀的考生变做的!”
   “哦,有人知道是甚好啊!那子进你尽量想一下那人的音容面貌,我用法力引了思念体出来,我们再想法找他。”
   “啊?还要我想他?”王子进一想起那老生满是泥污的脸,和他临被拖走时的情景,不禁心有余悸,那鬼怪,正是自那之后便出现了。
  正自出神,就听绯绡说:“好了!”
   只见绯绡的两手正罩住自己的面目,慢慢往外抽离,似乎要将什么东西从他头脑中抽出去一般,只见他两只纤长的手掌间,似乎有一团雾一般的东西在慢慢浮现,演变成一个人脸的轮廓。
   王子进看了心中不禁暗暗惊奇,忍不住叫了一声“好!”,正说着,见那雾竟“呼”地一声散了,绯绡掌中又是空空如也。
  “奇怪!”绯绡自言自语道,“竟然引不出来?”
  “啊,莫不是我刚刚的叫好分了心神,没有继续再想,所以失败了啊?来来来!我们再来一次!”王子进说道。
  “不关你的事,是没有记忆可以引出来?你确定见到的是一个活人吗?”
  “千真万确,他最后还是叫衙役拖了出去,走的时候还拼命的叫些什么……”
  “他说了什么?”
  “说床板下有人,还有有鬼什么的,好像还有,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明明记得那老生还说了什么话,可是自己的记忆便如躲在了层层的密林中,云烟缭绕,摸不清头绪。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旁边的房间传来“咚”、“咚”的几声闷响,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分明
  
  竟是一个书生正在用头撞墙,已经鲜血飞溅来,血花在青白墙壁的映衬下,分外醒目。那书生僵着脸,面无表情,明明已是满脸鲜血,在他竟是不痛不痒一般。
41#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02:45 | 只看该作者
  “不要,快快停下来!”王子进见了心中一阵恶寒,忙要跑过去拉那书生,却被绯绡一把拦住,“不要拦我,救人要紧!”
   “你这个样子,救不了别人,倒连自己也卷进去!”绯绡弯腰从地上捡起两片黄叶,托在掌中,吹了一口气,只见那黄叶竟“嗖”、“嗖”两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将那书生圆睁的双眼盖住。
   那书生立刻便如死了一样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莫不是死了吧?”王子进见状更是害怕。
  “没有,只是魂魄被镇住了而已,一会儿自会好了!”绯绡说完便走到那书生旁边仔细检查,“没有怨气,一点也没有,又被他逃了!我们这样追着他跑不是办法,要赶快找出那个连接人世与死地的门!”
   “什么门啊?”还有这种门?
   “也不算是门,这个魔物能存活这么久,而且活动范围如此狭窄,估计是什么人故意召他过来的,就是在人世和地府之间架了一座桥,只要那桥没有断,它便可自由来往于生死之间,而它若躲了回去,便是一点怨气也没有,怕是再厉害的道士,都拿他没有办法。”
   门?桥?是什么?可以链接生死,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那老生被赶出去以后发生的,他在那个时候说了什么?
  
   “绯绡,绯绡,我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你能不能帮帮我啊?”王子进急道。
   “是帮你回忆吗?还是怎的?”绯绡不禁好奇。
  “不是啊,你不是有好多法术吗?能不能用一样把我的脑子里的记忆弄出来啊?”
  “记忆便如柔丝,有千丝万缕,我试试看吧!”绯绡歪头想了一下,“要用哪种法术呢?”
  “尽量用安全一点的啊!”王子进看了他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把握的样子,难免胆虚。
   “就用离魂大法吧……”
   “唉?这个听起来不甚安全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接着王子进只见绯绡一根纤长手指伸到自己眉心上,突然觉得头脑一热,整个人竟飘飘欲仙,甚是舒服。
  再一睁眼,竟真的是飘了起来,自己就在下面站着,不由大惊:“啊啊啊啊!我还不想死啊!”想叫却没有声音!
  正恐慌中,却听耳边响起绯绡的声音:“不要害怕,我这就去你的身体里将你的记忆找出来,你要好好看着!”
  王子进这才安了心,只见他和绯绡都是面无表情,面对面的站着,过了能有一刻钟的功夫,却是毫无动静,树上的落叶已飘落了好几片在二人身上。
  王子进正焦急间,看到自己竟然动了一下,那僵硬的脸抽动了几下,竟说出一个字来“符……”
  
  “啊!”王子进竟发现那身体突然间竟像有引力一样将他吸了回去,再睁眼时,却见面前站着绯绡,正在看他反映,才知是自己的灵魂已然回来了。
  “怎么样?你刚刚看到了什么?”绯绡急切的问道!
42#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03:00 | 只看该作者
  “我刚刚只说了一个‘符’字啊!”王子进说完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那日的事竟而全想起来了,那老生的脸,他拼命指着的什么地方,还有他一直在喊:“莫要擦那符啊,那符可救你们性命!”
  对,就是这句话,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的话,至关紧要的一句话,就是这一句!
   “看来你是全想起来了,你的记忆被人暗示封住了,估计就是那人干的!”绯绡拉着王子进就走,“我们这便找那符去!”
  “为什么啊?那人看起来不像精通什么异术啊!那符,不是他画来救我们性命的吗?”
  “嘿嘿,救你们性命干吗不让你们想起来,怕那是画来取人性命的倒是真的!”绯绡冷笑。
  王子进听了不禁脊背发凉,这一节,他是从未想到的!
  
  两人一路找去,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空着的隔间,里面都有人要么沉睡要么挑灯夜战,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做最后一博。又转了半个时辰,却又回到了王子进所在的地方,此时已经月上中天,天就快亮了。
  “这该如何是好?”王子进问绯绡,心里焦急万分。
  “再找一找吧,一定会找得到!”绯绡环顾四周,却见不远处一个书生正在奋笔疾书,此时已是深夜,他却似乎没有休息的意思。
  “你看那边!”绯绡拉了王子进一把,只觉那隔间里的烛光摇曳不定,在夜晚看来,几如鬼火。
  “怎么?”王子进顺着他的指示看去,未见有何不妥,再看那书生的娃娃脸,竟而笑了:“是宗之!”
   “你认识他?”绯绡不由疑道。
   “不错,是在考场里认识的,是一个很亲善的人!”
   绯绡听了却不以为然,“我怎么不觉得此人亲善?”
  “人说狼顾狐疑,果然如此!”
  王子进话音刚落,便听有人在叫他,“王兄,你怎生出来了?”
  
  他听了这声音,不由一愣,只见宗之已然停了笔,坐在椅子上朝他招手,还是一脸笑意,那笑容在朦胧的灯下看起来竟有几许虚幻。
  王子进看着宗之,只觉这事有大大的不妥,但是哪里不妥,他又说不出来。
  
  宗之的笑脸,映着烛光,灿烂一如昨日,却又如此的遥远。
43#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03:34 | 只看该作者
  9、两人均是一惊,相视着看了一眼,都想从对方那里得到答案,可是看见的却都是一副疑惑表情。
  “他怎么能看到我们?莫不是你的隐身之术不好用?”
  “也许有人天赋异能?过去看看再说!”
  宗之见他二人过来,笑道:“王兄怎的如此雅兴出来赏月,不怕督学发现吗?”
  “呵呵!”王子进傻笑一下,抓着头皮,不知该做何回答,难道告诉他自己是出来抓鬼的吗?
   绯绡却望着宗之身后的墙壁,瞪圆了双眼,似是发现了什么。急忙拉了王子进一把:“子进,你看!”
  王子进一看那墙壁,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那整整的一面墙,竟是都被人画了符咒,歪歪扭扭,如蛇,蚯蚓般的大字,在墙上纵横肆虐,让人看了心中郁结。
  “这便是那咒符吗?是你刚刚说的那门吗?”
  “没错,就是这里,还有怨气残存!”绯绡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王子进大呼小叫道:“哎呀呀?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将它擦了!”
  说着,一把就推开宗之,爬过桌子,扯了半副衣袖下来,要擦那符。
  绯绡没有想到他动作如此之快,竟来不及阻止,中间又隔了一个一边护着自己的考卷一边叫的宗之:“王兄,你这是干吗?”
  但见王子进已然踩在那条凳上,用衣袖开始抹起墙来,却是怎么也抹不掉。
  “这要如何擦法?”他不明所以,回头问绯绡,话未说完,竟突然觉得头晕眼花,心中一片恶心,那老生的脸竟已在那符咒的字里行间浮现出来,却是一片青白的脸色,和记忆中已截然不同。
  
   “哇!”王子进吓了一跳,从条凳上跌坐在地上,却见不光是脸,身体也渐渐凸现出来,一个人慢慢走出墙壁,却不是前几日的老生是谁?
   只见那老生面目僵硬,目光呆滞,一袭长袍,已然破得不成样子,空气中一种压迫感扑面而来,不觉胸口气闷,不由喊道:“不要,不要过来啊!”
   “子进,子进莫要惊惶!你再看看那里有什么?”听到绯绡的声音,王子进闭了一下眼睛,再睁眼时,竟是什么也没有,一面画了咒符的墙,兀自在那立着。
  “不过,他确是已经来了!你刚刚擦那咒符,已经将他引了过来!”绯绡说着,眼光望向考场中央那片宽阔的场地。
   “在哪里,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王子进急忙四下望去,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外面依旧月朗星稀,黄叶飘零。
44#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03:50 | 只看该作者
   正说着,突然间王子进脚下一软,却发现自己竟踏在一片血池当中,一股腥气扑面而来,熏的令人作呕,王子进只觉那血竟不断漫淹,过了一会儿,竟已到他胸口,不觉胸口憋闷,一时喘不过气来,不禁吓得手脚慌乱,双手一阵乱抓,却没有一根救命稻草。
   正慌乱间,却听得一细微笛声入耳,如泣如诉,婉转曲折,竟如有一美人在卧,吟歌唱曲,但见眼前景色突然一变,那血池竟化作一片花园,其间落英缤纷,美不胜收,只见一白衣少年,正坐在那花圃中央,执一碧绿玉笛,正自演奏,剑眉入鬓,黑发如墨,宛如人间仙境。
   看着看着,那花丛中竟又起了火来,火势凶猛之极,眼见将那白衣少年吞噬了,正自往自己这边燃烧,火舌卷着浓烟扑面,就要被卷了进去,王子进不禁“唉呦……”一声,吓得一身冷汗,那花圃被烧,笛声却不消失,转眼间景色又变为青山绿水,青山如画,绿水如练,正自飞流直下三千尺,在碧谭中溅起一片水水珠,那笛声也瞬间高昂起来,真正是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一时景色不断变幻,一会儿是人间天堂,一会儿又变为熔炉地狱,王子进这才知道是绯绡和那妖怪正在以幻术相斗。
  想到这一节,不觉心中一片空明,什么血池地狱,蓬莱仙境,通通都是不见。
  睁眼看去,那简陋格间外面,只有绯绡一人正盘膝坐在落叶上吹笛,满地落叶如黄金打造,衬着他的白衣,真如仙人下凡一般。
  绯绡一脸悠然的模样,显是占了上风。
  却见绯绡放下笛子,慢慢睁了双眼,朗声道:“这般斗下去毫无意义,赶快现身吧!”
  
   但听空旷的的庭院间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似有一人自远方踏叶而来,脚步声到了门外却是没了声息,好像那人就此停住了脚步。
  绯绡听了,将玉笛随手插在腰间,整整衣冠,站了起来。
  “兄台幻术高明,小生甘败下风!”却是那老生的声音,王子进听了心中一紧。却见那老生已站在门外,衣冠楚楚,哪还有一个落魄书生的模样?
  “哪里,不敢,只不过我族向来以幻术闻名,只是略胜而已。只是你本是一届书生,怎的怨气如此之重,偏要取他人性命?”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却又管得着吗?”那老生似乎甚是不快。
  绯绡见了,也不生气:“怕是那个自杀的考生便是阁下自己吧,因死后心中怨气太重,竟是无法超生!”
  “你知道什么,这科举害人,我这是在警醒世人!”
45#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04:04 | 只看该作者
  “哈哈哈,好好玩的借口!”绯绡掩嘴偷笑,接着折扇一指:“厉鬼,哪里那么多借口,我来助你超生!”
  说完两人便斗在一起。那老生的指甲竟是突然之间暴长,个个锋利如刀,在月光下反射着银色的光芒,绯绡却是手持一只玉笛,那老生像是丧心病狂一般一下狠似一下,却是无法将他怎样。转眼间斗室之外,月光之下,二人辗转腾挪,一团银光,一团绿光交织混杂在一起,一时分不出彼此。
  
  王子进不由甚是害怕,忙拉着宗之要走,哪知宗之却只是抱着自己的卷子,一甩手挣脱了他的手:“不能出去,不然科考就是无效了!”一脸的认真,与平时像是换了一个人。
  “哎呀!这两人一个是个千年狐妖,一个是杀人如麻的厉鬼,我们这般凡夫俗子,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说着手上加力,再去拉他。
  “王兄放手!”他说着一把推开王子进,已经全然没有了过去笑眯眯的模样。
  王子进被他推开,不由一呆,这是怎么了?这还是那个和善的宗之吗?
   “试卷,我的试卷!”只见宗之如着了魔一般,弯腰去拣适才拉扯中散落在地上的试卷。
  见他这副模样,王子进竟忘了逃跑,也忙帮他去捡。
  
   那白纸黑字,如雪舞龙蛇,句句都是学子的心血。王子进见了不由眼中濡湿,这科举当真害人,前两日还好好的朋友,被它害得竟如失心疯一般。
   可是再看那试卷,他总觉不妥,还没等端详明白,便被宗之一把夺走。
  
   官印!对,就是官印!宗之的贡纸之上,是前朝官印。
  他想到此节,只觉脑后升起凉风,再看宗之,已然盘膝坐在地上,又继续答起题来,似乎这恶斗,这喧嚣都与他无关。
  
   王子进望了望宗之,又望了望正裹在战团中的绯绡,不由呆了。为何宗之在这里答的是前朝试题?那与绯绡恶斗的又是谁?
  一时之间,不知哪边是真,哪边是幻!
46#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04:31 | 只看该作者
  10、正在这时,就听绯绡叫道:“子进助我!”
  一回头,只见那老生的五指已插入绯绡的身体,眼见是不会活命了。
  王子进见状胸口似乎被大锤击了一下,怎会这样?怎会这样?绯绡,聪明的绯绡,狡猾的绯绡,怎么会死?尤记得初识时绯绡执扇立在岸边,一袭白衣,一张桃花春风面,却是自己心中无法抹杀的景色。
  你我不是约好要一同游戏人间的吗?还要去东京城最好的饭馆去吃麻油鸡,吃芙蓉鸡吗?怎地,你就这样爽约了?
  但见绯绡的身体自那老生的手臂中慢慢滑落,“还我绯绡!”王子进大喊一声,就要扑上去,只觉自己满脸都是泪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统统抛到脑后去了。
  哪知绯绡的身体竟轻盈无比,彷若破败的棉絮一般飘落在地,一落地,却是一把折扇,上面被人抓了个大洞。
  “嘻嘻,本以为派个扇子对付你就已经足够了呢!想不到你还颇有本领。”只见绯绡一脸坏笑,站在那老生身后,却是毫发无伤!
  
  王子进见了,立刻破涕为笑,心中大悲大喜,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老生吃了一惊,回过身去,还要继续再斗,却被绯绡先下手为强,当头一记玉笛,正敲在他面门之上,只听“呼”的一声,那老生竟是不见了。
  绯绡见状,一把抓了旁边发呆的王子进过来,对他道:“忍着点,他已逃到里面去了,我们要破了这符!”
  “咦,这与我和干?”王子进正纳闷,见绯绡的指甲竟瞬间锋利如刀,手起刀落,在他的胳膊上竟是划了一条口子,一甩手,那血便飞扬出去,洋洋洒洒的落在那画满符的墙壁上。
  “啊,好痛啊!”王子进忙自己去包了伤口,抬头一看,那墙壁上只有数滴血迹,那如蛇如虫的符咒,竟是通通不见了,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正自暗自称奇,见绯绡在那老生刚刚倒下的地方捡起什么东西。
  “这就是那厉鬼附身的地方,要拿去快快烧了才好!”王子进忙凑过去看,见竟是一根快秃了毛的毛笔,笔管的漆已经快剥落殆尽,上面隐约见一行小字:草堂隐者罗。
  
  “草堂隐者罗……”王子进一字一句的念着那笔上的小字,越念越是心惊,瞥眼看着在一边奋笔疾书的宗之,竟觉得说不出的恐怖。
   “宗之,宗之,这可是你的?”王子进拿着那枝毛笔,小心问他,只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
47#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05:21 | 只看该作者
  “莫要扰我答题,这次我一定要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宗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绯绡见状走了过来,“你这黄粱之梦要做到何时?”
  宗之停下笔,抬起头问绯绡:“你这是什么意思?天下的读书人,又有哪个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来这里?”
   绯绡看着他的脸,那脸色在月光之下竟有些青白,一字一句道:“你已经死了很久,却还看不透功利吗?”
   王子进听了这话仿若遭雷击,只觉脑中一阵轰鸣,
  是了,是了,所以宗之能够看到他们,所以这鬼符在宗之的墙上画着,所以宗之答的是前朝试卷。
  原来这纠缠着考场中的考生的,被名利熏心不肯离去的孤魂野鬼,竟然是宗之!
  
   “我死了吗?”宗之似是不信,轻笑了一声,“我怎么会死?你勿要把好人当作妖孽!”
   “你醒醒吧!”绯绡将那秃笔塞到宗之的手中,“这便是你的笔,刚刚那老生也是你心中孽障所幻化,自己真实的样子,你自己也忘了吗?”
  
   宗之拿着那只毛笔,初时满眼迷惑,过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什么,眼中竟愣愣的流下泪来。
  只见他的头发渐渐变为灰白,脸上也慢慢生出皱纹,转眼之间面容竟变得与刚刚那个老生一模一样。王子进见了不由吓了一跳,连忙躲到绯绡身后道:“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撵走一个,怎么又来一个?”
  宗之却似没有发觉一般,只是喃喃念着,“我怎么忘了?怎么忘了?这样重要的事,我居然完全忘了!”
  “是了,是了!”宗之说着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考场,“我本已在五十年前就死了,屡次不中,直考到六十余岁,便心怀郁结死在这考场中!”
  说完心中似有无限悲怆,竟而哭道:“转眼间我竟已死了这般久了啊!这月亮还与当时一样,我却不是当时的我了!”
  “你,你莫要如此哀伤……”王子进插嘴说了一句,本想安慰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由心下凄然,其实谁年少的时候没有凌云壮志,可是到得老来,又能实现多少?
  正是一场愁梦酒醒时,少年心事谁当云?
  
  只见宗之朝绯绡做了一个揖:“多谢兄台点化,若不是兄台,我的灵魂还会被功名羁绊无法超生!”
  绯绡道:“其实除却名利,人生还有许多精彩之处,只是往往醉心于此的人无法发现!”
  宗之听了这话,望着那遍地金黄,似乎有无限惋惜。本来他也应有精彩的人生,却将青春都蹉跎于这方寸间,虚度了光阴,就连自己已经死了都不曾发觉。
  这满树的芳菲如今谢了明年还会再开,自己的人生却只有一次,不再重来!
  他长叹一声,转身朝王子进道:“王兄,宗之要走了,这笔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说完,将那杆笔塞到王子进手中,衣裾飘飘,大步走到那隔间外面,边走边唱道:“劝君看取名利场,今古梦茫茫!”
  他一身青衫踏在金黄落叶之上,姿势潇洒,且歌且行,渐行渐远,也不知向哪里去了,只余歌声在空旷场地中回荡:“今古梦茫茫……,梦茫茫啊……”
48#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05:35 | 只看该作者
  “他这般走了是向哪里去?”王子进握着那杆秃笔,望着宗之消失的背影,心中甚是酸涩。
  “走出这名利场,去哪里也是好的!”
  两人再看那隔间,蛛网密布,灰尘足有一寸来厚,显是很久都没有人用过。
  
  此时天已渐亮,已有勤劳的考生起来答题。这如蜂巢般的百余隔间,又盛满了追名逐利的野心,一场的没有兵刃鏖战又将开始,到得最后,又有几人能够幸存?
  
   是日白天,王子进了了一桩心事,竟是觉得精神抖擞。忙准备了笔墨纸砚,就等考官前来发贡纸了。
   只见几个考官依次将贡纸与题目发了下去,到得他这里,竟是不发了,在登名录上他的名字下面画了一个朱笔的叉。
  王子进不觉纳闷,自己明明在啊,怎么会缺考。正想着,不觉摸到了头上的毛笔,心中不禁暗叫:糟糕!那隐身之术绯绡忘记消解了。
  他急忙跑出了考场,一路狂奔,却是找绯绡去了。
  
  好不容易花了大半天功夫才在饭馆里将他找到,彼时绯绡正在快活的吃鸡。
  “快快快,将这法术解了,我好再回去赴考!”王子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绯绡抓着一只鸡腿,并不着急:“我若将你这法术解了,你要如何再入得那贡院啊?”
  
  此话一出,王子进却是不知如何做答,呆立在那里,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唉呀呀,赶快坐了一起吃肉喝酒吧,莫要想那劳什子考试了!”绯绡在一旁叫道。
  
  无奈中,王子进只得坐下,和他一起吃了起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科考的最后一天,竟是在饭馆中度过。
49#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06:02 |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1、次日,两人又去逛东京城,离放榜还有一段时日,王子进知这次中的无望,心中轻松,忙抓紧时间游玩。
  外面艳阳高照,宽阔的马路上人来人往,比起这番繁闹景象,贡院的那几日,真是如噩梦一般。
   “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啊!”王子进拿了折扇边晃边感慨。
   “子进,等一下我们去试吃你说的芙蓉鸡吧?听起来甚好啊!”绯绡在一边道,自从王子进进了贡院,就无人陪他吃鸡,这几日过得甚是寂寞。
  王子进发现绯绡的脑袋很是不开窍,天下有那么多的美食,他却只爱吃鸡,真是难以理解。
  “绯绡,除了鸡,你吃过别的东西吗?”王子进决定助他开开窍。
  “当然,还有鸭子和鹅,你若带我去吃这两样也是无妨!”
  王子进不禁摇了摇头,暗想此人不可救药了。
  
  正想着如何引得绯绡不去吃那该死的鸡,耳边又是一阵温言软语:“王公子,大老远的就见你了,怎么科考完毕竟是悠闲若此啊?”那声音中像伸出一只手来,直挠到人心中去,挠得别人一阵酥麻。
  话音刚落,一顶桃红镶金边的软轿就停在他旁边,窗户挂着竹帘,看不清里面人的样貌,但如此柔媚清脆的声音的主人只能有一个,就是那花魁沉星。
  “敢问、敢问姑娘有何事?”王子进想起前去赴考的那日早上所见,不由心中一阵发慌。
  “你怕我作甚?难道本姑娘还会变鬼吃了你不成?”那沉星见了王子进的模样,不由巧笑起来,看来是将那日的事忘光了。
  “那个,姑娘有什么事快去忙吧?小生还要和朋友在东京城一同游玩呢,况且姑娘家不好抛头露面。”要赶紧将她打发了才是真的。
  听了这话,那边轿里的人竟是好一阵没有声息,“我抛的头,露的面还算少吗 ?”明明是自嘲的话,听起来倒像是一声凄婉的叹息。
  “不与你说了,我这还要去相国府表演歌舞呢!晚上公子若有空的话就去牡丹园捧场啊,沉星好酒好菜伺候着!”
  说完,竟见那轿帘掀开,从里面竟是伸出一只玉手来,带着翡翠的镯子,映得那手臂越发白皙,直奔着绯绡去了,“小狐狸,真是喜煞人啊!”
  王子进见了,急忙伸手格开,“姑娘,姑娘不可逾礼啊……”
  那边沉星甚是不快:“王公子,连你也瞧不起我吗?”
  “没有、没有,小生不敢,姑娘会错意了……
  那边沉星并不答话,只听她招呼轿夫上路,那顶软轿,如绽放的杜鹃花一般,带着一丝香气,渐行渐远。
  不知为何,王子进竟觉得那轿中人似乎很是悲哀,连那扎眼的桃红现在也如海市蜃楼,绽放着虚幻的美。
  “唉!这该如何是好,今晚真要去牡丹园赔罪了。”王子进的大好心情登时打了折扣。
50#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06:14 | 只看该作者
  晚上,两人又去了牡丹园。
  一进得大门,便见上次那位迎接的龟公对他二人眉开眼笑:“就知二位公子会再来,没有几人见得我家小姐不会再来的。”
  “你竟能记得我们?”这里迎来送往一日不知多少人,这龟公的记忆未免太好了些吧。
  那龟公指指绯绡:“这样俊朗的公子可没有几个,自是过目不忘!”接着又道:“二位还是要最好的位子吗?”
  “那是当然!”这次不等王子进开口,绯绡那边已然答了,王子进不禁暗暗称奇,看来马屁是人人适用,且不分种族。
  
  接着二人又如那日一样被领了到画舫上面去看歌舞,绯绡一如既往的窝在垫子上吃葡萄。
  王子进却没了过去的兴奋,沉星的倾国容颜,枯朽的容颜,在他面前交错,他无法确定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背后到底有什么。
  这次沉星又是奏了一曲《桃之夭夭》,曲子甚是欢快,不由听得在座的宾客都是随节拍摇头晃脑,王子进心中的积郁不禁一扫而空。
  接着又着华服献了一段舞,穿的是金色的衣服,跳的是嫦娥奔月的歌舞,见她最后坐在假做月亮的花灯之上,神情却是落寞异常,如玉的一张脸,被月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真是明艳不可方物。
    接着全场的高潮终于到了,只见她莲步轻移,回船去取了花球,水银般的灵眸不断流转。
  “看来这抛花球是场场必有的余兴节目啊!”王子进道。
    “咦,客官可是初来,这沉星可不是日日抛花球娱人,你看这些人的表情便知道了!”旁边一位上了年纪的商人道。
    王子进胸中立刻荡了一下,不是每次都有吗?怎的今日便有,可是为我?她与我约好了今晚相见,却想不出法子来,只好如此!
    当下对绯绡急道:“我要那花球,明日陪你下馆子!”
    那边绯绡一个眼神递了过去,那花球便像被什么勾住了一样,直往王子进的怀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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