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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蝶变花妖

[玄幻惊悚] 春江花月夜(可爱多的粉丝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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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29:21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子进急道:“这、这位姑娘如此年纪便招亲,未免太急了些吧?”
  同时心中暗暗为自己没有接到绣球而庆幸,不然真娶了个女娃回去可怎么办?
  那张谦富却道:“哪里年轻,小女已经年方十七,早就到了该许配人家的时候!”
  王子进尴尬的看着周围,他们当真瞎了不成?这女孩哪有一丝十七的模样?
  
  那女孩倒是落落大方,朝二人做了个万福:“小女姓张名宝云,见过二位公子!”
  王子进听了在肚中偷笑:这老头想钱想疯了,女儿居然也起名叫宝云!
  宝云对绯绡道:“小女见得公子,一时惊为天人,现下公子不同意这门亲事,也不好勉强!”语气甚是落寞,看来这小小女孩儿是对绯绡一见钟情了。
  又听她继续说道:“能否让我为公子做一幅画珍藏呢?也算是对小女的补偿?”
  绯绡知道这次确是自己不对,忙道:“好好好,只要小姐不介怀便好!”
  宝云望着绯绡的脸,正在失神,听他说了,才急忙收回目光,吩咐丫鬟去准备笔墨,要为绯绡作画。
  
  那些丫鬟一边伺候着,一边还道:“我们家的小姐擅长一手好丹青,好多人都掏钱让小姐作画呢!”
  宝云被说的很是不好意思,一边画,一边偷眼瞧着绯绡,脸上是一片陀红。
  只不到一个时辰,肖像便画好了,那画如真人般大小,甚为传神,里面的人面如玉盘,眼带桃花,剑眉入鬓,风流倜傥的执了扇子,站在画中。
  一看便是那画画的人,投了全部的感情进去。
  绯绡见了,心中不免一酸,眼见天色见晚,忙拉了王子进告辞离开,只觉感觉宝云痴情的眼光,如炎如炽,粘在自己身后。
  
  路上难免被王子进取笑一番,两人回到客栈便早早休息了。
  当晚,王子进正睡的酣香,却被旁边的绯绡摇醒,只见他满脸都是汗,似乎非常痛苦。
  “你怎么了?”王子进一下就精神了。
  “子进,子进,我受了咒了!”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他光洁的额头上滑下。
  “怎么受的?要如何解开?”王子进忙手忙脚乱帮他擦汗。
  “不知道!有人要将我元神抽走!那人甚是厉害!”绯绡艰难的说:“在这结界之中,我的力量只能使上七八分……”
  “不要紧,绯绡,你那么本事,一定会好起来的!”王子进见他脸色越来越白,心中害怕得不行。
   “子进,我可能不会陪你了,我会将最后的灵力都放在这玉笛之上,你要好自为之啊!”绯绡一把将那玉笛放在王子进手中,他的手冰冷冰冷,没有温度。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29:48 | 显示全部楼层
  “绯绡,绯绡,你不要离开我啊,要如何才能救你!”早知如此,哪怕在荒郊野外迷路,也不要来这个鬼地方。
  “找到那施咒之人,将法术破除便可!”绯绡的脸上已经长了毛,头上一双耳朵一晃一晃,王子进知他是要变做狐狸了。
  “绯绡,你放心,我一定会将那人找出来……”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绯绡身形“呼”的变小,一只白狐已在自己怀抱中了。
  那白狐望着王子进,“子进,你要辨清真假啊,有的时候越是假的便是越真,越是真的便是越假……自己的眼睛,莫要完全相信……”
  
  王子进怀抱狐狸,一个人坐在床上失声痛哭,先是沉星,现下连绯绡也离开了,只剩下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怀中白狐却甚不耐烦,要挣脱他怀抱,王子一松手,它便一溜烟的窝到床角,与寻常小兽并无分别,哪还有绯绡睿智的影子?
  王子进望着它那雪白的皮毛,与锦缎的被子辉映,煞是好看,绯绡的一张俊脸,恍若就在眼前。
  但那狡诘的绯绡,聪明的绯绡,英俊的绯绡,已是不在了,王子进痛哭流涕,双手抓着玉笛,已是下定决心要将施咒之人找出来,将绯绡变回人形。
  窗外,夜正阑珊,诺大的都丰城,正陷入死寂的睡眠当中,哪里有一点线索?
  王子进一夜未眠,眼见着窗外的天色渐渐转亮,像他这样的凡夫俗子,要找出那下咒之人,谈何容易!
  回想二人昨天的经历,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个叫紫阳的道士,可是那时他不是说只要绯绡不惹是生非,便不会为难吗?
  等等,惹是生非?昨天那个抛绣球的小姐,好像是这附近首富的女儿,莫不是那老头嫌面子过不去,跑去和那紫阳告状了?
  想到这里,他匆忙要去青云观找那紫阳理论。
  临走还没有忘记窝在床上的绯绡,拽着尾巴,将它拉出来抱在怀里,虽然现下它真正的只是一只狐狸了,可是心里还是不舍。
  那狐狸在王子进怀中手蹬脚挠的挣扎,他没有办法,只好买个竹篓背着它走,暗道:绯绡啊,绯绡,我千年以前背过你,哪想千年以后又是如此,这人生,当真有趣。
  
  王子进一路边问边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到了青云观,那道观没有想象中大,可是香火鼎盛。
  他急忙和别人一样买了香烛要去参拜,里面有几个小道士为香客引路,并没有看到紫阳的影子。
   王子进急忙探头问其中一个:“何时能见到你们的紫阳真人啊?”
   那小道士听了好笑:“真人很少面客的,尤其这几日,正忙于琐事!”
   “琐事?什么琐事啊?”王子进暗暗心惊。
   “还能有什么琐事,这四周怨鬼妖怪无数,自是忙着捉妖拿鬼去了!”说完,便不去理他了。
   捉妖拿鬼?捉妖拿鬼?莫非拿的便是绯绡?他一时呆立在庭院,不知如何是好。
   王子进一个人在那道观里晃悠了一天,也未见那紫阳回来,眼见暮色四合,只好去山下买只鸡喂绯绡,打算晚上再想办法。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0:10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在道观旁边的一个小茶肆里等到太阳落山,才又背了竹篓去青云观了,此时天色已晚,月朗星稀,道观的大门已是紧闭。
  只见那围墙有一人多高,他却是只想着天黑,却没有进门的本领,忙去周围寻了几块砖来垫脚,好不容易抓到围墙上的瓦片,蹬了几脚,没有爬上去。
  才觉那竹篓甚是碍手碍脚,心中嘀咕:绯绡也真是,每日只知道吃,现下吃得这么重,如此累赘,只好摇摇头,除了那背篓,藏在草丛中。
  这次没了负担,他总算是手脚并用的爬到墙头,王子进心中一阵高兴,但是看看脚下,心里又是凉了半截。
  那围墙足有一人多高,又该如何下去?
  
   正想着,听里面的有人叫道:“真人回来了,快去出门迎接!”
  只见那房里人影交错,一阵忙乱,接着内房跑出几个小道士,王子进慌忙中竟一脚踩空,“扑通”一声掉下围墙。
  那几个小道士忙收住脚步,往这边望去。
  王子进只好忍住疼痛,“喵……,喵……”,张嘴学了几声猫叫,那几个道士听了,心下释然,放心走了,边走边笑道:“这猫也忒重了,估计是供品吃得多了……”
  
  王子进羞辱难当,忙爬了起来扑扑身上灰尘,去寻紫阳了。
   紫阳倒是很好找,走了一会便见一帮道士垂手立在大门两旁迎接。
  他一身紫色道袍,金色道冠,意气风发的进了大门,坐在前厅喝口茶水,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的瓶子,交给旁边的小道士:“把这个拿到后堂那个房间去,昨夜好辛苦才将他收了,莫要打破了!”
   那小道士低头领了瓶子走了。
  
   王子进听了按捺不住自己的心跳,昨夜?绯绡也是昨夜出的事,看来就是这紫阳所为,那瓶子中,想必装的就是绯绡的魂魄,他急忙偷着去跟踪那个拿着瓷瓶的小道士。
  那小道士在走廊上七拐八拐,走到一扇门前停了下来,王子进见他开了锁进去,一会儿便出来要将锁扣上,心中暗叫不妙:那门要锁上,自己要如何进去?
   忙从草丛中窜出来,捡起一块石头就冲那个小道士的后脑来了一下,那小道士应声倒地。
  王子进吓得浑身发抖,这是他第一次打人,见那道士只是晕了,才放心的潜进房间。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0:30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屋子黑暗而狭窄,三面墙都是格子,放了五颜六色的瓷瓶,王子进慌忙找到刚刚那个白色的瓷瓶,只见瓶口上贴了一张黄纸画封印。
  他忙将那瓶子放在怀中,关门便走。
  哪想黑暗中脚踝突然被人钳住,王子进吓出一身冷汗,低头一看,却是刚刚被自己打晕的小道士醒了。
  “小师父啊,你松手吧!我是来救我的朋友,无意害人啊!”
  那道士却不理他,张嘴便喊:“来人啊,来人啊,有人偷东西……”
  王子进见状不妙,甩开那道士的手,发足便往前奔去!只觉后面灯火通明,一干道士举着火把追来,好不容易跑到围墙下面,但是那围墙甚高,眼是爬不上去,追兵却越来越近。
  他忙又沿着围墙奔跑,火光明灭中可见面前出现一个上锁的小门。
  眼见追兵就在身后,情急中,王子进忽然摸到腰中的玉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玉笛去撬锁。
  说来奇怪,那玉笛一碰到门锁,门锁便应声而落,王子进忙推门发足狂奔,也不知奔了多远,直到后面的人没有再追过来,这才停了下来。
  他坐在草丛中,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从怀中掏出那瓷瓶,只见那瓷瓶洁白温润,似是透着一丝灵气,与绯绡的感觉极为相似。
  不由心中满足,躺在草坡上,长长的松了口气。
  
  王子进一路拖拖拉拉回到客栈,忙关了房门,手中捧着瓷瓶,心中一阵激动,又要和绯绡见面了,虽然与他分离不过一日,但是自己便像没了依靠,甚是落寞。
  绯绡见了自己会说什么呢,这次应该不会骂我笨了吧?想是会赞扬我一番吧?
  心下高兴,便去开那瓷瓶,哪知那封印甚是牢固,撕了半天也没有撕开,情急之下,取了蜡烛,将那封印点燃。
  
  那纸符一燃尽,瓶盖便“突”的一声飞了起来,里面似有东西迫不及待的要出来,王子进鼻中不觉一酸,大喊一声:“绯绡!你可回来了!”
  哪知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谁是绯绡,是与你一起的那只狐狸吗?”
  王子进听了,不由一愣,腿一软坐在地上,自己此番,是救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不觉万念俱灰,浑身无力!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0:50 | 显示全部楼层
  6、“呆子,你怎么了?”那声音问道。
   王子进呆坐在地上,耳听得那声音甚是熟悉,不由回过神来,“这位可是在哪里见过?为何迟迟不现身?”
   “你和那只狐狸是怎么来这里的都忘记了吗?”
  王子进这才想起来,这好像便是那个在茅屋中给二人指路的鬼。他想起过去种种,不由悲从心来,那时还是和绯绡两个人,现下却变成自己形影相掉,不禁哭出声来。
  “咦,你这样一个七尺男儿,怎么动不动就哭?”那声音语含轻蔑。
  “绯绡变成狐狸了,现下就剩我一个人,跑去青云观,却也没有救出来他……”
  那声音听了,许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道:“你那朋友,应该不是被那紫阳设计了!”
  “咦?”王子进听了不由纳闷,“此话怎讲?”
  “那紫阳听说很是厉害,但是前日见了却并非如此……”
  王子进听了不由一头雾水,感觉像是坠入迷雾之中,除了紫阳,这城中还有谁有如此能耐?
  那声音突然急道:“不与你说了,晚上就劳烦你将我送回那茅屋吧,这天就要亮了,好生难受!”说完,便没了声息。
  “喂喂喂!再多告诉我一些事情啊!”王子进急忙拿了那瓶子晃了一晃,见与一般瓶子无异,知他是躲进去不愿出来。
  这次又是不行吗?王子进不由心下颓然,绯绡啊,绯绡,我要何时才能救你出来呢?正想着,觉得心中空落落似乎少了什么东西,却想起自己只顾逃命,把装了绯绡的竹篓忘在那青云观外,忙一溜烟又跑到青云观去取竹篓了。
  
  白天王子进又买了两只鸡喂了绯绡,自己在房里睡了一天,就等晚上好将那茅屋中的鬼送回去。
  太阳刚一落山,那苍老的声音就吵了起来:“快快快!我们启程吧,在这城里待着,当真难受!”
  王子进被他吵醒,甚是不快:“送你回去是没有问题,可是你要把你知道的东西全都告诉我!”
  “废话少说,出了这都丰,我自会与你细说!”
  王子进见他确是难受,忙将绯绡抓进竹篓里,伏在肩上,跑到楼下,牵了马一阵疾驰。没有一刻钟便出了这都丰城。
  
  出了城外,那声音便甚是高兴,开始说个不停:“其实我也忘了自己的名字了,你看不到我,就叫我如墨吧!”
  王子进听了答道:“我叫王子进!”
  “我知道你叫王子进了,来来往往就那么几个人,我还是记得的!”
  “那个,如墨,这件事你可有什么眉目?绯绡消失以前,叮嘱我一定要辨清真伪,可是我只是凡夫俗子一个,哪有本事辨清这里的真伪啊!”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1:0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世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岂是你一个人能弄得明白的?不过这三年来,倒是真的发生一些古怪的事情!”如墨叹道。
   “什么古怪的事情,快说来听听!”
  “三年以前,那驿站本是冤鬼无数,可是后来不知什么人在那里埋个东西,那些冤鬼便都被压了下来,而都丰城的结界,也是在那之后,慢慢产生的!”
  “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要不是我心中没有怨念,与世无争,怕是现在我也无法与你说话,只是死了三年,却因了那东西,现在还是无法现形!”声音中满是无奈。
  想是那东西,必是极厉害的法器之类。
  
  王子进一路走着,天色渐黑,真是夜色如墨了。
  只见一个破败的茅屋呈现在夜色中,如墨见了甚是高兴,叫道:“又回家了,太好了!”
  “慢着!”王子进道:“可是我将你从那紫阳手中救出的?”
  “是啊!”
  “可是我费劲辛苦送你回家的?”
  “此言不虚!”
  王子进见他一一认了,又接着道:“现下求你一件事!你可会帮忙?”
  “耶?”如墨迟疑道:“只要不让我带你去找那物事便行……”
  “嘻嘻!”王子进笑道,“你真是知我心意啊,我就是要看看那个三年前被埋在驿站中的究竟是什么!”
  如墨听了,凄厉哀号:“你是人,还没有什么,我可是鬼啊!要是消失了可是万劫不复啊!”
  “你只要指引我去便行,若有危险,你便逃命去吧!”
  如墨听了,只好依了,“往前走一里路,便是驿站了!”
  王子进按他指点,纵马往前奔去,越往前走,四周越是荒凉,依稀是一座城市的模样,现下只剩下断壁残垣在黑夜中立着,如鬼影憧憧。
  王子进见了不禁害怕起来,那如墨叫道:“这什么也没有,你怕个什么劲,待会儿有你怕的时候!”
  王子进听了,心中更是害怕,背篓中的绯绡,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不停窜来窜去。
   “这地方也太邪门了吧,怎的连草都比别处少?”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1: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快到了!”
  王子进这才发现周围的草都是以一个圆圈的方式逐渐减少的。
   “那你快走吧,估计再往前,走到没有草的地方,就是埋那物事之处吧!”
  如墨声音发颤:“我还是陪你吧,我也想看看埋的是什么?”
  王子进只好继续往前走,只见周围都是石头瓦砾,两旁几处断壁,前面竟有一处被绳子围起来。
   “就是那里吗?”王子进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用手一指道。
   “不错,就是那里!你的那个朋友真是该好好关照你,如此吓人的东西你竟一点也感觉不到危险……”
   “嘻嘻!”王子进挠了挠头,已经不是一个人这么说了,看来自己的八字确实有待商榷。
  
   两人还没等靠近,如墨居然大喊一声:“我走了!”那瓶子在王子进怀中竟“啪”的一声碎了,看来是实在抵受不住逃走了。
   王子进本来是不怕的,现下叫他这样一弄反而害怕起来,硬着头皮纵马过去,只见前面一小圈空地,被人用绳子围起来不说,还被贴了好多咒符。
  他翻身下马,钻到绳子里面,夜色之中,只能看清地面似乎埋过什么东西,一个黑色的圆圈,空落落的在地上。
   身后的背篓里,绯绡窜的更厉害了,王子进蹲下身去,掏出玉笛,指着那圆圈叫道:“开!”却没有丝毫动静。
  只好摇了摇头,倒转了那玉笛,用来撅土,只掘了两下,便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不由大喜:“这东西未免太好挖了!”
   黑暗中看不清是什么,伸手摸了一下,似乎是一个桶的边缘。
  桶?桶?那日绯绡似乎也提过什么“桶井之术”?是叫这个名字吧?
   王子进突然想起那日绯绡一脸凝重的神情,心下不由紧张,看来这“桶井之术”未必是什么好的法术。
  
   正想着,却听耳边有人道:“有人来了,快走!”却是如墨的声音,看来他是看到什么,特意给自己报信来了。
   王子进急忙将土铺平,牵着马躲到一旁偷看,他倒要看是谁,这么晚了来这死地?
  
   只见惨淡的月光下,一个黑影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那人披着披风,也未骑马,看不清是谁,他走到那绳子做的圆圈外面,站了良久,似是有什么心事。
  这下离得近了,能够看到那披风在夜色中闪着光辉,似是上好的绫罗,王子进心中不禁一惊:这都丰城中,穿得起如此绫罗的只有一人—-张谦富!他来这里干什么?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1:45 | 显示全部楼层
  7、张谦富呆呆的站在绳圈外,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似乎掏了手帕抹抹眼泪,蹲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竟嚎嗥大哭出声。
  那哭声甚是凄惨,在夜空中回荡。
  王子进躲在断壁后面,本就心惊胆战,经他这样一哭,连头皮都开始发麻。张谦富哭了一会儿,便坐在地上喘涕,肥胖的身躯,在夜色中一动一动,甚是可怜。
  
  王子进心下不由恻然,那日看他年纪,已过不惑,现下又有何事,让他如此伤心,跑到这荒郊野外来痛哭?
  人生在世,任谁也逃不出悲欢离合。
  正在出神,张谦富却费力的挪动着肥胖的身躯,缓缓站起来,扑了扑身上的土,慢慢的走了,王子进见他走远,才又牵马走到那绳圈前。
  
  眼见着那黑色的圆圈,心中的疑问却是越来越深,那桶中到底是埋的什么东西,张谦富又为何要跑来哭?
  那日绯绡的话又在耳边回荡:没有人这么傻吧?没有人?
  王子进心里又是一阵发毛,人?再低头看那圆圈的大小,以那桶口来看,确是可以装下一个人!
  他到这里一阵害怕,忙上了马,一阵疾驰。
  莫非?莫非?那桶中装的不是什么厉害的法器,而是一个人?那人是死的还是活的?还是被活活的埋了?那桶中埋的又是谁?
  
  王子进想得吓出一身冷汗,再抬眼时,又到了如墨所在的茅屋,忙对他喊:“刚刚真是多谢了!”
  如墨苍老的声音响起:“那老儿是坐了马车来的,现下已经走远了,你可以安心的回去了!”
  安心回去?安心回去?自己又岂能安心?王子进纵马又回到了都丰城,此时天色破晓,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王子进见那初升的太阳,不由叹息:又是一天了,已经三日了,自己还是摸不到一点头绪,反而像走入了迷宫,越往前走,越不知道出口在哪里?
  
  白日里,王子进买鸡来喂绯绡,看着地上的白狐,心中不免难过:“绯绡啊,绯绡,你就不能再多帮我一些吗?现下我实在是不成了,这里有太多事情想不清楚啊!”
  那狐狸却只是吃,吃完了便掉转身子不理他了。王子进见它晶莹雪白的尾巴,不由伤心,觉得是无能为力了。
  他疲惫的爬上客栈的床,看来今夜,要去的就是那个张谦富的家,现下要好好休息才是。
  刚刚闭上眼睛,就觉得有人推门进来,那门“吱呀”一声开了,王子进听得真切,身体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只觉有人走到床头,看着自己,他努力的抬了抬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副雪白的袍裾,不由心下一动:是绯绡回来了吗?
  可是无奈身体无法活动,看不清那人脸孔,只听那人开始张口说话:“子进,辛苦你了!”
  声音洪亮清脆,不是绯绡是谁?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2:01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子进听了,一时觉得伤心,好多话要对他说,但是苦于无法张口。
  而听绯绡继续道:“子进,那桶井之事我也猜到一点,你一定要好好想一下,为何要将那桶埋在那里?这城中为何没有一只鬼怪?没有鬼怪有可能是有极厉害的人镇压,可是现下紫阳并无那本事?又是谁?在蔽护这里?”
  王子进听他一句一句说下去,心中是一阵紧似一阵!
   又听绯绡道:“子进,我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想想,辨清真假啊……”
   说完,绯绡一步步退了出去,又将房门轻轻带上,他这一走,王子进倒是能动了,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再看周围,哪有半分人影,原是南柯一梦。
  他抹了抹头上的汗,这才发现,手里拿着那支绯绡留给自己的玉笛。
  绯绡,是你来过吗?你的灵魂,附了这玉笛上,来告诉我这些吗?
  
  窗外已是黄昏,云霞流光。今夜,要去的就是张谦富家,是会水落石出还是会陷入更深的迷雾中呢?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2:16 | 显示全部楼层
  8、夜色深沉,王子进又背了绯绡出发了。
  张谦富的家倒很好找,两个大大的红灯笼挂在朱漆的大门外面,华丽而气派。
  这次王子进学乖了,并不从大门进去,顺着高墙,摸到后面的小门,抽出那玉笛,轻敲了一下门锁,那门锁便应声开了。
  心道:果然是绯绡的东西,别的不行,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就能派上用场!
  
  王子进推门进去,只见后院是一个很大的花园,旁边有一栋两层的房子,看来便是佣人住的地方了,他偷偷的潜在回廊边上,踩着草蹑手蹑脚的潜了进去。
  顺着那回廊不知走了多久,还是没有发现像是主房的地方,自己的腰倒是酸了,不由暗骂:那张老儿也太爱摆阔,没有事将这房子盖得如此之大干吗?
  正在气愤,前面出现一排灯火,却是一个很大的厅堂,两旁一排的房屋,屋外都挂着灯笼。
  王子进见了,心下高兴,忙贴着墙根悄悄的过去。
  虽然那厅堂中灯火通明,但是四下无人,还没有人发现他 ,真若有人出来,自己便无所遁形了,要赶快看一下便走。
  王子进忙挨门看去,那些屋子里的人大都已经就寝,没有几扇窗户亮着烛火。
  前面一个房间,装点得很是美轮美奂,他就急忙摸去。
  只见屋子里一个女孩,穿着淡蓝的衫子,正一人在抚琴唱曲,看那模样,便是那张谦富的宝贝女儿宝云了。
  
  只听宝云悠悠的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声音如涕如诉,百转千回,甚是好听。
  王子进在外面听了,不由出神,这个富家的小姐到底有什么心事?竟唱出如此忧伤的曲子,那曲中似乎有人在强压住自己的感情,扼腕叹息。想这小女孩怕是喜欢上什么人,却无法达成心愿吧?纵有黄金万两又如何?终究是买不到一颗真心!
  窥探人家女孩的心事,终究不好,王子进正要转头,发现那小姐对面的墙上竟挂了一副画,那画中人是如此熟悉,回眸浅笑,白衣如雪,正是绯绡!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2:46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子进看着画像,不由失神,那画中的人栩栩如生,仿佛要拿着扇子从里面走出来!已经三日不曾见了绯绡了,哪想在这里竟是看到他的画像。
  王子进的眼眶不知什么时候湿润起来,又看看旁边那位小姐,终于明白那小姐所思之人是谁了。
  正出神间,却听宝云长叹了一口气,道:“斯人如玉隔云端……”言语之中是极尽哀怨。王子进心中跟着一酸,斯人如玉,哪里是隔了云端?怕是隔了生死,人鬼疏途,再也见不到了。
  想着,忙快步走了,怕再看下去自己便要哭出声来。
  
  前面还有几个房间有光,却只是张谦富的家眷,并没有什么异状。再里面的大屋,却是张谦富的房间,那老儿正在挑灯夜战,旁边的账本堆得一人多高,旁边一个管家,在垂手伺候着。
  王子进不由暗自好笑,这对父女,实是有趣得紧,一个是钱虫,一个是情痴,大相径庭,又如此相似。
  他看了一圈也未见有何异常,不免失望,眼见那厅堂灯火通明,却是不宜久留,他心中又有一些不舍,想再去看看绯绡的画像,哪怕一眼也好。
  只好又悄悄的折返,趴到宝云的窗子底下,继续偷看。这一看不要紧,竟是将他吓了一跳,那画中的绯绡,明明是变了一个姿势站着。
  王子进不由呆了,这事大大的不妙,可是又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瀛瀛弱弱的小姐,这个长不大的宝云,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只听那宝云对那画道:“胡公子,你可有一丝思念宝云?”那画里的人颔首微笑,竟是会动。
  不对,不对,这里是有事情不对,从那日接绣球起便处处透着古怪,那绣球明明是要落入自己怀中的,绯绡也不会弄错,哪想却拐了弯,难道就是这宝云所为?
  现下绯绡的画却会动,自己背篓中的绯绡却是变做狐狸,难道?难道?绯绡的灵魂便是在那画中?
  看来要救绯绡,就要先拿到画!
  又看看弱小的宝云,估计自己一个人也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他鼓起勇气,一把就推开了宝云的房门。
  
  宝云听有人进来,不由一惊,见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并不相识,便问道:“公子这是?”
  王子进见她并不害怕,点了下头道:“我是来接我的朋友的!”
  “哪里的朋友啊?”宝云并不承认。
  “小姐也不必知道,只要将那画给我便是!”
  宝云听了,脸色一变,眼中竟是透出一丝精光:“这画是我画的,你又凭什么拿走?”
  “就凭你擅取别人魂魄……”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宝云便扑了上来,王子进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难,情急之中拿玉笛一挡,那玉笛竟是“呼”的一下变做了一把长刀,刀刃是鲜红的血色。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3: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人见了都是一惊,王子进不由欢喜,看来绯绡的东西不仅是做撬门之用,原来还有这般用法。
  “你到底是什么人,干吗要坏我好事?”宝云带着哭腔,“我是很仰慕胡公子的,才会这样……”
  王子进见她可怜,可是现下也管不了那么多,急忙举着刀就要冲过去拿画,可是跑了几步,突然觉得脚下一软,突然没了力气,回头一看,宝云冷冷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
  那目光如丝,如絮,如棉,如雾,一圈一圈缠绕着自己的身体。
  王子进不由冷汗直冒,仿佛坠入冰天雪地,浑身发冷,这宝云竟是如此厉害,只是一个眼神,自己的魂魄便要飞出体外。
  
  绯绡的画,就在眼前,自己却手足麻痹!只觉意识渐渐模糊,魂魄正如花飞雪,缓缓飘离,眼前越来越不清楚。
  绯绡,好像在笑啊?
  绯绡,我如此难过,你还笑得出来?
  突然耳边响起绯绡的叮嘱:子进,子进你要辨清真假啊……,越是真的东西,有时却是假的!
  王子进想到这里,用力大喝一声,把心一横,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画劈成两半。
  
  这一劈下去,宝云立刻惊呆了,似是不信自己的眼睛,一张破碎了的符纸飘飘扬扬的从画中落了下来。
  王子进心花怒放,突然觉得背上一沉,压得自己一下趴在地上,想必是那宝云又使了什么法子,暗叫:此命休矣!
  
  正心灰意冷之时,只觉有人一把夺下自己手中的长刀,叫道:“子进,你没有事吧?”
  一回头,见绯绡一身白衣,正蹲坐在自己身上,头上顶着一个竹篓,甚是滑稽,刚刚便是他将自己压倒在地。
  “绯绡,绯绡,你可回来了!”王子进欣喜莫名,“你这般坐在我身上,怎会没事?”
  “不说了,我们快走!”绯绡急忙拉着王子进便走。
  
  宝云见了绯绡,立刻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双手绞着,“胡公子,你不会怪我吧?”
  王子进只觉她很是可怜,哪想绯绡突然拉了他一把:“子进,莫要看她眼睛!”
  手上长刀一挥,把门生生的给劈了道口子,拽着王子进跑了出去。
  
  那门外明明该是那张谦富家的庭院,哪想出来竟是一片荒野,王子进不由惊讶,环顾四周,只觉眼前一个茅屋很是熟悉,不由脱口而出:“这就是那驿站!”
  “不错!”只听绯绡朗声道:“我们这就去看看那桶井之术的把戏!”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3:44 | 显示全部楼层
  9、“绯绡,绯绡,你总算是回来了……”王子进带着哭腔,“这几日,可急死我了,一个人什么都作不成!”
   绯绡见他的样子,笑笑说:“是我自己太不小心,才会中了人家的设计,你一个凡夫俗子,能将我从那画中找出来,已是不易!”
  “绯绡,现下我们该怎么办?”王子进虽然找回绯绡的魂魄,可是这事实在蹊跷,一直都摸不到头绪。
  绯绡笑道:“很快就会知道了,那个宝云,确不是一般的厉害,倒不知她是什么来头!”
  说着,和王子进一起往前走去,空荡荡的旷野上,没有半个人影,漂浮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两人路过茅屋,王子进想起如墨,忙喊道:“如墨,如墨,我可找了绯绡回来了!”声音中有掩不住的兴奋。
  哪想屋里竟没有半点声息,一扇木门半掩,黑洞洞的一片,不似有人。
  “奇怪,他跑到哪里去了?莫不是又被捉了去?”王子进挠头道。
  绯绡看了看那茅屋:“他已经走了,怕是感觉到危险,自己先躲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王子进听了不由纳闷:“危险?什么危险?”自己也到过这里,没有发生半点事情,又哪里来的危险?
  “我们快走吧,这里妖气冲天,不宜久留!”绯绡急忙快步走在前面。
  妖气?又有妖气了?王子进将信将疑,嗅了嗅周围,只有一股清冽的干草气息,哪里有什么妖气?
  
  绯绡回头对他道:“子进,这城中的古怪你可想清楚了?”
  “古怪?最大的古怪便是这城如此接近那驿站,却没有一只鬼怪!”
  “不错,现下看来这并非紫阳所为,你可知是为什么?”
   王子进听他这样说,背后不由发凉,这里似乎有什么玄机的样子,看看周围的断壁残垣,在夜色的笼罩下,格外狰狞,不由吓得咽了口口水,说不出话来。
  只听绯绡继续说道:“如果一片树林里没有一只猎物,可能会有一个极好的猎人,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有一只最凶猛的猛兽!”王子进接道,手上暗自发抖。
  难道这城里是有一只极厉害的鬼怪?将那些孤鬼野鬼都压了下去,那鬼怪又在哪里?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4:03 | 显示全部楼层
  刚刚说完这话,王子进就觉得有人拉他的脚踝,低头一看,竟有一只断手正拉他脚踝。
  “啊啊啊啊!”王子进吓得一声惨叫,忙要叫绯绡帮忙,见眼前竟又有一人站在自己和绯绡之间,衣衫破碎,竟没有头颅。
  “绯绡,绯绡!这是怎么了?”王子进吓得瘫倒在地,这才发现诺大的旷野上,竟有好多孤魂野鬼一点点显现出来,有的是从地上爬出来,有的是从墙后走出来,都是肢体不全,一看便全是暴死。
  眼见那各种各样的死人越来越多,竟是有几百个,都慢慢的向他们靠拢。
  “子进,莫要害怕,是那鬼怪发现我们在这里了,只是弄了一些小喽啰来阻止咱们!”说着一把将王子进脚上的那只断手打了下去。
  “你、你管他们叫小喽啰?”王子进指着周围那百余名鬼怪,这阵势如此之大,怎么也不像小喽啰的意思。
  “嘻嘻!”绯绡笑道:“有我在这里他们就是小喽啰!”
  王子进没有心情听他吹牛,忙道:“你有什么办法就快点使出来吧!”
  绯绡看了看周围的冤鬼道:“子进,快把火折点燃,我不想乱费力气!”
  王子进忙哆哆嗦嗦的到怀里去摸火折,这个时候,已经有一个断了脚的人爬到他旁边去拽他衣角,王子进忙一下甩脱了他,颤抖着手,打了好几次,总算是将火折打着。
  绯绡见了,一手拿着火折,一手举着长刀,将那刀对着火折使劲一挥,王子进就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烧得他挣不开眼睛,只见那火折的火“呼”的一声窜起两三米高,如一条火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咆哮而出。
  王子进见这场面,不由又傻了。只见那火龙蜿蜒了几十米长,一会儿便将周围的鬼怪烧得精光,鬼哭狼嗥之声不绝于耳。
  绯绡手中的火折,依旧只是如拳头大小的一点火光。
  “这是怎么回事?”王子进看了那些在火中打滚的冤鬼道:“他们也太可怜了!”
   绯绡一口吹灭了火折:“没什么可怜不可怜的,他们不会就此消失,吃痛走了而已!”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4:27 | 显示全部楼层
  过了一会儿,火势渐熄,王子进见旁边地上的枯草丝毫没有被烧过的痕迹,不由好奇,只见地上一条焦黑的痕迹,能有两米多宽,如一条巨蟒一样,蜿蜒到前方。
  “子进,我们走吧!”绯绡说着就沿着那黑线往前走去。两人走了一刻钟的模样,那黑线终于到了尽头。
  王子进一见,不由一惊,那黑痕的尽头竟就是那个埋了桶的地方。一根绳子圈在周围,上面的符咒在随风飘摇,那焦黑的痕迹,竟一直蜿蜒到那黑色圆圈里面,夜色中看起来仿佛一条巨蟒的。
  而那埋桶之处,正是蟒头所在。
  
  “接下来该怎么办?”王子进问道。
   “还能怎么办?自是将那桶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绯绡说着,已经弯腰钻到绳圈里面。
   王子进也急忙跟上他,看着地面上黑色的圆圈,不由触目惊心,“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能有好的东西才怪?”绯绡说着,已经动手挖起土来。
  王子进见了,忙也找了树枝帮他,那桶埋的甚浅,只几下便露了桶盖出来。
  
  黑夜之中看去,那是一只上好的楠木桶,盖子上的箍圈手工也是甚好,王子进忙用袖子将浮土扫去,这才发现桶盖上贴着一张咒符的封条。
  那桶,默默的在黑色的土里狰狞着,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绯绡,我们还是不要打开这只桶了……,我怕……”王子进小声道。
  “你怕什么?”绯绡问道。
  “我怕里面埋的是一具尸体!”他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怕大声会将自己吓着。
  绯绡看了看他:“你和我想的一样,这里恐怕就是埋了一个人!”
  “那我们还是不要开了!”王子进实在是害怕。
  “不行,不开这桶,便不会知道真像!”绯绡挥手舞起长刀,去砍那桶盖,“一切秘密,都在这桶里!”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4:50 | 显示全部楼层
  10、那桶盖的封条遇到绯绡的刀刃,竟是发出了一道刺目的光芒,晃得王子进睁不开眼睛。
  再睁眼时,只见那桶盖已经破了一个大洞,那封条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了一般,冒着缕缕白烟。
  王子进忙小心翼翼的向里面看去,只见里面一层一层铺满了庙里的黄纸,看起来倒像是金色的落叶一般,就是一股腐败的味道让人无法忍受。
  “这股味道也太难闻了一点……”王子进急忙缩回头,拿手掩住鼻子。
  “等一会儿散了就好了!”绯绡侧头端详着桶内。
  过了一会儿,绯绡伸手一片一片将黄纸拿开,那纸的背面都是弯弯曲曲的咒符,足有一百余张,真如落叶一般,铺了满地。
  只见黄纸之下是一副绫罗的衣袖,上面绣满了牡丹,精致华美。王子进拿了一根树枝挑起那幅衣袖,衣袖竟一丝一缕的破败了。
  “你说这里埋的是谁?”王子进问道,这上好的绸缎已经让他想起一个人,那个半夜披了绸缎的披风来这里痛哭的人。
  绯绡却并不答话,将上面盖着的那件华服一把抓起来,只见一具尸骨穿着极为华美的衣服蜷缩在里面,那尸骨已经看不清眉目,看那衣服和身形,似是一个十三四岁女孩的尸体。
  虽然早有准备,王子进还是被吓了一跳,一下坐在地上,“这,这是谁?”
  “你看这像谁?”绯绡问道。
  王子进忙壮胆探头看去,那身形,那姿态,像极了一个人,不由脱口而出:“宝云!”
  
  “不错!就是我!”身后突然想起一声娇脆的呼声。
  王子进吓得打了个哆嗦,回头一看,宝云正站在他们身后,小小的身影,在夜色中看来竟有些飘忽不定。
  “你可来了!我等你好久了!”绯绡道。
  那宝云的眼光甚是迷离:“胡公子,你的魂魄在我那里也有数日,怎么就是不能体会我的苦处?”
  绯绡摇了摇头道:“你这般下去不是办法,要到何时才是尽头?”
  王子进听了他们的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忙拉了拉绯绡的衣袖:“这是怎么回事?”
  绯绡看了看宝云道:“这‘桶井之术’便是制造一个怨鬼的法术,将人活活的埋在一处怨气极深的地方,下了咒语,待那人充满怨气的死后,便是一个人为的冤鬼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5:04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子进听了发冷,看了看那桶中的尸体,死时确是十分痛苦的模样,不由心中一寒,这女孩对自己竟也如此狠毒。
  “胡公子,我庇佑这城,又有什么错吗?干吗总是几次三番和我过不去?”
  “姑娘,你也别要留恋了,赶快超升走了吧!”王子进见她可怜,连忙插口道。
  “超升?”宝云抬眼看了看天:“你没有看到那么多的咒符吗?那便是不让我超升的!超升,谈何容易?”声音甚是凄凉。
  话刚说完,一只手突然暴长,就要去抓王子进面门,王子进说的好好的,只见一只青色的爪子直冲自己过来了,不由吓得呆了。
  只听旁边绯绡叫道:“干什么?”长刀挥手而出,那手“当”的一声,抓到刀面之上,又缩了回去。
  绯绡推了王子进一把,将他推到一旁,“我们是助你脱离这困境的,你怎地如此?那下咒之人是谁?”
  宝云却不去理他:“要是我走了,这城又该如何?”伸手就又去抓绯绡了。
  王子进见他们二人一会儿便斗在一起,不由捏了把汗,正看得出神,颈上突然一凉,却是一把钢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王子进心中一惊,急忙回头一看,只见一幅紫色的道袍,依稀便是紫阳。
  “那个狐狸!莫要斗了,现下你的朋友已经在我手中了!”擒制着自己的紫阳叫道。
  “紫阳!你不是捉鬼的吗?怎会放了这样大的鬼在旁边不理?”王子进一边叫一边挣扎。
  哪知话音刚落,自己的脸上就吃了痛,竟是那张谦富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那满面红光的脸,因着气氛越发红了:“谁说?谁说我女儿是鬼?”
  还有眼泪顺着皱纹的沟壑淌了下来。
  王子进见他如此哀伤,不知该说什么,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和紫阳搅和在一起?
  绯绡见王子进危险,忙收了手,紫阳忙对宝云道:“宝云,快将那妖孽杀了!”
   宝云却是不理他,只是痴痴的看着绯绡,眼中尽是不舍与悲哀,现下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宝云原是极喜欢绯绡。
  “宝云,你怎么这么傻,你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吗?”紫阳叫道。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5:16 | 显示全部楼层
  宝云还是一动不动,似是没有听到,一双明亮的眼里,似乎只有绯绡一个人。
  
  正僵持间,王子进只觉脚下一软,却是地上的土地都变成了沼泽,软软的不受力,忙拼命抽腿,却是越陷越深,后边紫阳也是一惊,也和他一起挣扎,两人正惊慌间,那泥水中又长了枝蔓出来,越长越快,转眼便将二人缚住了,紫阳挥刀拼命砍了几下,却是无济于事。天地竟是瞬间扭转了一般。
  王子进吓得呆了,只觉那泥水已经到了胸口,身后紫阳已经完全陷了进去,忙拼命挣扎,正惊慌失措,就听耳边绯绡的声音响起:“子进,子进,这只是幻术,保持心中空明,趁现在快逃吧,我也不知能拖他到何时!”
  王子进听了,神智不由一清,睁眼一看,哪有什么沼泽,泥水?旁边的紫阳一脸痛苦,举着刀,正费力的呼吸,似是真的陷入了沼泽中一样。
  王子进急忙一把推开他,拔腿便逃。
  他这一推,紫阳立刻回过神来,见王子进逃了,不由气急,指着绯绡骂道:“你这死狐狸,还不快快受死?”
  “嘻嘻!”绯绡见计谋得逞,又是嘻皮笑脸,“你又能把我怎样?”
  “怎样?你说呢?”紫阳阴笑着从道袍中拿了一个纸人出来,闭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绯绡和子进相视一看,不知他在耍什么花招,却见对面的宝云,突然很是痛苦的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要,不要,我不要在他面前变成这个样子……”
  说着,双手不停的往自己身上抓去,那边张谦富见了,急忙跑过去,“宝云,宝云?你这是怎么了?”
  宝云却一挥手就将他打在一边,再抬脸时,只见那清秀的脸上,竟是血肉模糊,让人看着胆战心惊。
  “我怕人吧?这就是我死时的样子,那桶里好闷啊,无法喘气,便将自己抓成了这个模样!”宝云说着,眼泪顺着那皮开肉绽的脸上流了下来。
  紫阳在一边道:“赶快将他杀了!”说着,又动了一下手中的纸人。
  
  宝云便“突”的一声跳了起来,跃过王子进的头顶,伸手朝绯绡抓去。
  王子进只觉天空中掉下几滴血雨,不知是她的眼泪还是鲜血,不由黯然伤神,这泪,是为谁而掬,是为她自己?
  亦或是她可怜的爱情?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9:37 | 显示全部楼层
  11、绯绡见她过来,急忙闪身躲过,宝云这一扑便落了空。
  紫阳见了,不由气急:“宝云,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宝云满脸都是泪水,甚是可怜的样子,手却未曾停下:“胡公子,你快走吧,我要是使出全部力气,你不是我的对手!”
  绯绡的身子甚是轻巧,辗转腾挪,边躲边道:“宝云,那紫阳便是下咒之人吗?”
  宝云却并不答话,一张脸上血肉模糊,只有眼睛美丽清澈,看不清什么表情,却是眼泪不停的流了出来,混着血水,滴在绸缎的衫子上。
  
  王子进见她可怜,心中悲愤,一把捡起地上的钢刀冲向紫阳。
  “你这狠心的道士,赶快受死吧!”手腕一翻,手起刀落,便朝他的胳膊上砍过。
  紫阳却不惧刀锋,嘴角牵出一丝微笑:“你这笨蛋书生,刚刚被你逃了,现在又自己跑来送死!”闪身躲过锋利刀光,回手朝王子进的手腕就是一击。
  王子进只觉手腕一阵剧痛,钢刀拿捏不住,脱手而飞,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后脑又被人用手肘打了一下,这一下打的他眼冒金星,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紫阳冷笑着伸出一只脚踏在他胸口上,王子进只觉胸口似有大石压着,喘不过气来,本以为这紫阳很好对付,哪想竟是这样厉害。
  只见紫阳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倒是像在看什么有趣的物事,“你知道吗?呆子,我这脚上的力使多几分,你便会肋骨碎裂而死,可是我要不让你死,我要让你看那狐狸怎生被人杀了再踩死你!哪怕是一只臭虫,我也要让它在最痛苦的时候死去!”
  “你有病!哪里有你这样的道士……”王子进刚骂了两句,便觉踏在自己身上的那只脚突然发力,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晕死过去。
  
  那边绯绡和宝云斗的正欢,却是无暇顾及他了,只是两人一进一退,一守一攻,倒像是在跳舞一般,一见就是两人都是处处手下留情。
  紫阳见了,不由急叫:“宝云!你还真的以为他会喜欢你吗?你看看你的样子,谁会喜欢你?”
  宝云听了,却是哭得更厉害:“我知道他不会喜欢我的,只是我喜欢他还不行吗?”
  绯绡听了忙停手道:“宝云,你莫要这样,等此事了结,我便带你和子进一起走!”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39:53 | 显示全部楼层
  “此话当真?”宝云听了很是欢喜。
  紫阳见她心软,急忙叫道:“他怎会带你走,你的身躯还埋在桶里,你又怎能和他走?他是在骗你!”
  宝云慌忙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你是在骗我?”
  绯绡见了不知如何回答,支吾道:“我会想办法带你走的……”
  宝云听了,向着天空苦笑了两声:“谁都在骗我,骗我,父亲说让我当什么圣女,却让我变成了冤鬼,我才十三岁啊,便被活活的埋在那桶中死了。什么都不明白,什么幸福和快乐都不知道,便死了。现下你也来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那边紫阳见了,很是高兴:“宝云,宝云,我不会骗你,何时都不会遗弃你,现下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说着,又双掌合十,将那纸人放在手心当中,又是念念有词。
  王子进见了知是不好,却眼见着使不上什么力气。
  只见那紫阳突然抬起眼睛道:“宝云,你恨吧,你越是憎恨,力量便越是强大!”
  
  只见宝云凭空哀号一声:“胡公子,你快走吧,便是你如何对我,我也不能杀你!”
   绯绡却站着不动:“宝云,我要陪着你,不论你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帮你!”
  宝云听了,脸上牵出一丝幸福的笑容:“此话当真?可是晚了,宝云不再是宝云了,你快快逃吧……”
   说着,便低着头,悄无声息。
  王子进和绯绡不由纳闷,不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接着,四野里像是响起了哀号声,一阵强似一阵,王子进不知发生何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只见凭空不知哪里冒出许多冤鬼,围在宝云周围,宝云眼中精光一闪,指着绯绡恶狠狠道:“吃了他!”
  那模样与方才却像换了个人一样。
  那几十余名冤鬼听了指令,都朝绯绡冲了过去,张着大嘴,口涎直流。
  
  绯绡见了,长刀一挥,便砍倒了一排。
  可是那些鬼怪却前仆后继,并不害怕,一拨倒下,又有一拨冲了过来,连着砍了几刀都是不能完全趋散,只见多,却一点不见少。
  绯绡正忙于驱逐冤鬼,突然觉得头顶一黑,月光被人挡住。
  只见宝云正被一干冤鬼托着,竟飞到自己头顶。
  不由心下一惊,只听她大叫一声:“受死吧!”一只泛着青光的手便抓了下来,绯绡见了,忙伸刀一格,下面却是露了缝隙,那宝云见状嘴角牵了一丝笑意出来,下面的冤鬼见有机可趁,都张着大嘴扑了过来。
  “哪里有那么容易?”绯绡说着,竟是一跃,一刀便向上面的宝云砍去,宝云见了吃了一惊,躲避不及,竟是被他砍中胳膊。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40:15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子进见绯绡占了上风,不由高兴。
  哪知情势突变,长刀竟是砍在她的胳膊里拔不出来。
  绯绡见了,不由一惊:“绞粘咒!”往紫阳那边看去,果见他在那边念念有词。
  宝云见他受制,另一直手便冲着绯绡的胸口抓了过去,绯绡脚下无处着力,这一下眼看是躲不开了,忙一闪身,让开了要害部位,那手却还是生生的抓到了他的胸口,透胸而过。
  
  王子进见状疯了一般拼命挣扎,眼见绯绡的衣衫一会儿便被血染红,知他是受了重伤。
  哪知绯绡抓着宝云的手,眼中闪烁着笑意。
  宝云心中一惊,只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被岩石夹住,半分动弹不得,正惊惶间,只听绯绡道:“这绞粘咒,比起你的如何?”
  说着,那边夹在宝云胳膊上的长刀竟“呼”的一声消失了,宝云和紫阳同是一惊,不知他在玩什么花样。
  接着宝云眼前红光一闪,那条穿在绯绡身体里的胳膊竟是硬生生的被砍了下来,绯绡的那把刀,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的左手中。
  
  两人都受了重伤,同时掉落在地上,宝云受了创,那些冤鬼也跟着消失,怕是她无力驾驭他们了。
  紫阳在旁边见状不妙,拼命喊道:“宝云!宝云!快趁此将他杀了!”
  宝云在地上却慢慢的坐起来,朝着绯绡一点一点的爬了过去,伸出仅存的一只手,慢慢抚摸着绯绡的伤口,“胡公子,这是宝云伤的吗?对不起……”
  眼中又流下泪来,似是恢复了神智。
  
  王子进见她残了肢体,却还惦记着绯绡,不由被她感动,这小小女孩,一番爱意似波涛洪水,要将周围的人都淹没了才行。
  紫阳又叫气急败坏道:“宝云,你这是干吗?你只是一只冤鬼而已,还奢望些什么?”
  话音刚落,紫阳竟觉得胸口一凉,还来不及感觉到疼痛,便见一柄钢刀透胸而过,那刀尖上,还滴着自己的鲜血。
  王子进在下面被他所制,只觉一股鲜血扑面而来,还带着人的体温,夹着一股腥气,溅到他的身上。
  只见张谦富手持着钢刀,从后面插到紫阳身上,他一脸老泪,混着紫阳的鲜血,哭道:“不许,不许任何人说我的女儿是鬼?她不是鬼,是我的女儿啊!”
  紫阳似是不信这个事实一样,捂着胸口,瞪大眼珠,慢慢的倒了下去,血水将地面染成了红色。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40:47 | 显示全部楼层
  12、这一下变故,确令在场的几人都吃了一惊。王子进失去了控制,忙一起身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将紫阳手中的纸人夺走,往绯绡那边跑去。
  只见绯绡的右胸被宝云的手穿了一个大洞,鲜血不停的往外涌。王子进急忙撕了衣袖,帮他堵住伤口,无奈那血水竟如泉涌,一会儿半副衣袖便湿透了。
  “绯绡,绯绡你不要死啊!”王子进哭道。
  绯绡抬起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摸了摸王子进的头:“呆子,我不会就这样死了的,我若死了,谁来保护你啊!”
   “胡公子,你很痛吗,都是宝云害的!”宝云在一边哭道。
  “不关你的事,我还砍了你一条臂膀下来呢,你不恨我吧?”绯绡说着坐了起来,那血又不停的涌出。
   “不恨,宝云本就已经死了,也没有实体,这都没有什么……”
  “嘻嘻,那就好,我答应了带你走,现下这紫阳也收拾了,我想个办法将你的魂魄带走便是!”说着,将宝云的那只断手用力的拉了出来。
  王子进见了,忙又帮了他去包扎,免得血水流得更多。
   宝云听了这话,极是欢喜,冲张谦富道:“爹,我同胡公子走了,你可答应?”
  那边张谦富瘫坐在紫阳旁边,已经吓呆了,听她这样一喊,才回过神来。
  只见不远处宝云断了一只胳膊,劈头散发,脸上全是一道道的抓痕,小小的身体坐在地上,甚是可怜,却带着一副幸福喜乐的表情。
  张谦富看着,泪水又模糊了双眼,忙点头道:“走吧,不要挂念爹了,爹对不起你……”说着,又哭了起来:“都是爹不好,财迷心窍,被这妖道所骗,哪知却断送了你一生的幸福!”
  
  王子进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张谦富一把扔下钢刀,抱头痛哭起来,声音甚是凄惨。
  他哭了一会儿,抬头道:“三年前,三年前这里突然几个月之间便变做一座鬼城,我的生意也作不下去了,可是自己已经老了,又无法像以前一样背井离乡的奔波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41:27 | 显示全部楼层
  说着,指着紫阳:“这妖道便跑来找我,说有办法让我的生意继续下去,但要我帮他盖一座道观!”
  “你便答应他了?”王子进眼见事实如此,但又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亲爹会把女儿活活杀死。
   张谦富听了,又是涕不成声。“他骗我,他骗我,说是会为我造一个圣女,我便骗了宝云跟他去了哪知?哪知,宝云这一去便没有回来,倒是那道士留在我这里的一只木刻的小人,慢慢的长了皮肉出来,变做宝云的样子。我开始也是十分欢喜,可是,可是那宝云却不会长大,长了两年还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样!”
  “直到有一天,我来到这里,那天风好高,夜好黑啊!”他说着,目光出神,仿佛又回到那个黑夜,“我来到这里找事情的究竟,可是我找到了什么啊?找到了什么……”说着,肥胖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往那埋桶的方向走去,“我找到的是已经死了的宝云,死了两年的宝云……”
  王子进见了他的样子,不由害怕,也不敢问了,忙又跑了回来。
  宝云却悠悠笑道:“爹,我从未恨过你,那日紫阳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要带我去找死去的母亲,我便知道自己不会再活着回来了!是我自愿钻到那个桶里的,是为了能见到死去的母亲,是为了能让你重新开心起来,这一切,都不关别人的事,不关别人的事……”
  
  王子进扶起绯绡道:“你说这事可怎么办?”眼见这对父女的神智好像都不是很清醒的样子,确是十分棘手。
  “我要言而有信,自是要想法将她带走……”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一个声音道:“将她带走,却又谈何容易?”
  王子进听了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是那紫阳还没有死,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
  “你这妖道,怎么还没有死!”王子进见了,便要跑上去拼命!
  那紫阳却仰面朝天,大笑几声,“我是妖道,我是妖道啊?可是没有我这个妖道,那都丰城又怎会有今天?”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绯绡问道,“莫不是以为我不能破了你那邪门的法术?”
  紫阳听了,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那桶井之术好破,只要我死了,那法术也便没有什么效力了,可是之后呢?”
  “之后又怎样?”王子进问道。
  紫阳笑了两声忙大口喘气,估计是失血过多,浑身脱了力,“你说呢?你说会怎样?”说着慢慢的倒了下去,“这城中,就会冤鬼横行……,哈哈,冤鬼横行……”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41:40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子进听他最后几声笑声甚是凄惨,身上被他激起一身鸡皮,只见紫阳倒在一边,睁着眼睛,这次看来是死透了。
  满头的青丝竟变做白发,脸上也是皱纹横生。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子进问道。
  绯绡见了紫阳的尸身道:“道家追求长生不老者为多,看他这样子,也是将自己的法力都用来驻颜了!”说着叹了口气:“就是永葆青春又能怎样?到头来不过都是枯骨一堆……”
  
   “那他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了?”王子进问道,这事到现在,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绯绡叹了口气:“先走一步算一步吧!”说着,走过去扶起宝云,柔声道:“宝云,我们先带你回家,以后的事,再想办法!”
  哪知宝云却哭了起来,“胡公子,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宝云无法和你一同走了!”
  “莫要听那紫阳的话,我会帮你想办法!”
  宝云笑着摇了摇头:“胡公子,我已经死了这许多年,什么不知道?没有办法可想!”又伸手抹泪:“胡公子能如此对我,我便已经十分满足了!”
  “那你要做何打算?”绯绡问道。
  宝云却是不答话,慢慢走到那埋葬了自己的桶旁,低首看去,那里一个小小女孩的尸体,蜷缩在里面,“这是我吗?一直没有勇气看一眼。来不及长大,便成了这般模样……”
  王子进听她说着,也不由心伤,忙道:“莫要看了,看一眼,便平添一份伤心,和我们一起走吧!”
  “走?”宝云回头看了看绯绡和子进道:“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只是,无法和二位一起走了!”
  “你不是很喜欢绯绡吗?干吗不随我们去了?”王子进见她的样子,又想起了沉星,不会这可怜的宝云,也要如沉星一般香消玉殒了吧?
  “王公子,宝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如果要是有缘的话,只能来世再见了,我若不这样,爹又该怎么办?我只希望他能平安的活下去!”
  “宝云,你莫不是要超生?”绯绡道。
  “我不单一个人超升,还要将这里死去的冤鬼一起带走!”宝云说着,脸上竟是一副幸福的神色:“他们与我一样可怜,一样是不想这么早就离开这个世界!我不能将他们丢在这旷野中继续哭涕,这,只有我能办到!”
  “你当真要这样?”王子进听了不由心伤,这个女孩,怕是没有在这个世界上过了几日幸福的日子吧?
 楼主| 发表于 2008-9-12 15:42:10 | 显示全部楼层
  宝云凄婉的说:“胡公子,可以让我再拉一下你的手吗?”
  绯绡把手慢慢的递了过去,宝云一只断臂拉了他的手放在脸旁,闭紧双眼:“那日你在下面接我的绣球,我真的好开心啊,就让那绣球飞到你哪里去了,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啊,可是你又偏偏不要我!我喜欢得不成了,便想法夺了你的魂魄出来,你不会怪我吧?”
  语气中尽是凄凉,脸上却是一副幸福神色,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艳阳高照的午后,一个白衣的少年站在楼下向自己这边打望,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不怪……”绯绡只觉自己手上一凉,却是她的眼泪。
  只听她继续说道:“现下又将你伤成这样,你不怪我吧?”
  “不怪……”
  “那我就放心了!”宝云说着放开了他的手,“其实我一直想和你在一起,一起游山玩水,哪怕只有一天,我也会很高兴!”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可是这对于我,只是一个无望的梦而已!”
  
  王子进见了,知她要走,心中甚是酸楚。只见她单手一招,却是无数冤鬼的影子从身后出来,声势浩大,极为吓人。
  宝云举着手笑道:“胡公子可否送我一程?”那笑容夹着泪水,却甚是明媚。
  绯绡点头道:“好!”说着将长刀抽了出来,对王子进道:“将火折给我!”
  王子进瞬时明白了这二人要干什么,将火折抛了过去,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突然只觉后面一阵热浪卷了起来,像谁的目光,带着相思,灼得人难过,灼得人想哭,灼得人心中发酸。
  王子进再睁眼时,只见一片空旷的原野,什么也没有,只有绯绡一个人,白衣上沾了鲜血,衣裾随风飘摇。
  王子进问道:“她可是走了?”
  绯绡并不答话,伸了手给他看,掌中是一个木头的小人,那小人已被火焰烤得焦黑,清晰可见缺了一只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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